刘勰著《雕龙》, 怀之谒休文-《感怀杂诗(其二)》(原文_赏析)
刘勰着《雕龙》, 怀之谒休文。
磬折车辐下, 有才惧无闻。
又闻鲍明远, 奏诗义庆门。
韬知恐沉没, 上书以求伸。
无称虽可疾, 荣名胡因人?
荣名虽可宝, 此身亦宜珍。
眩玉贤者羞, 自媒贞女嗔。
崇实宾自至, 奚为丧我真?
此诗讲为人自重之理。
刘勰,字彦和,南朝梁人,着《文心雕龙》一书。此书是我国第一部理论体系完整的文学理论着作;但是,当时文坛并不知道它的价值,于是,刘勰决定去拜见当时文坛泰斗沈约。沈约,字休文,历仕宋、齐、梁三朝。他背着书箱,扮作书贩,等候沈约的车子经过,才和沈约相见。沈约读了此书,大为器重,称它“深得文理”(《南史·刘勰传》)。自此,刘勰名声大振。“刘勰着《雕龙》,怀之谒休文。磬折车幅下,有才惧无闻。”此四句即言刘勰成名之事。“磬折”,言身体弯曲如磐之背,以示恭敬。
“又闻鲍明远,奏诗义庆门。”此言鲍照事。鲍照,字明远。据《南史·鲍照传》载:“(鲍)照始尝谒(临川王)义庆,未见知。欲贡诗言志,人止之曰:‘郎位尚卑,不可轻忤大王。’照勃然曰:‘千载上有英才异士,沈没而不闻者,安可数哉!大丈夫岂可遂蕴智能,使兰艾不辨,终日碌碌与燕雀相随乎?’于是奏诗。义庆奇之,赐帛二十匹,寻擢为国侍郎,甚见知赏。”刘义庆是刘宋王朝的宗室,袭封临川王,又喜爱文学,故此才有鲍照奏诗一事。
“韬知恐沉没,上书以求伸。”“韬”,藏也。“知”,智也。“韬知”,即隐藏才华。“书”,既指刘勰的《文心雕龙》,又指鲍照的诗。二句实言刘、鲍二人献书投诗,怕的是没没无闻,求的是肯定自己的才华。
但是,作者对二人所为,大不以为然。“无称虽可疾,荣名胡因人?荣名虽可宝,此身亦宜珍。眩玉贤者羞,自媒贞女嗔。”无人称赞虽然令人烦恼,但是,名声怎么可以凭借他人去获得呢?名声固然宝贵,而人的身躯、人格也应当珍视。贤者羞于自我炫耀,贞女耻于自我作媒。“眩玉”, 自我炫耀。 “眩”,通“炫”。 “玉”,指良好的才质。 “贞女”,注重贞操的女子。“嗔”,怒,耻。
诗人既不屑于因人成名,因此他主张在实与名之间,应紧紧抓住实。如果实提高了,那么名也就自然而然地到来了。这里的“实”指个人的才干,既然“实”为主, “名”自然就是“宾”了。 “崇实”, “宾”也就“自至”了。何必因为“宾”(即名)而失去了自我呢?
刘勰、鲍照俱为一代英才,由于出身寒素,不能见重于世,托之他人成名,但他们毕竟为中国文学留下了一笔宝贵的财产;因此,对他们似应取宽容之态。同时,二人干谒权门,亦含谋取现实利益之想。郑世元此诗,看重人格自尊,强调充实自身,体现了一种铮铮傲骨,其为人处世之道,令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