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间房随笔》(原文全文)
若是“桃园结义”,何必畏人私语,今既畏人私语,其中必有诈。有诈不是“结义”,乃是营私欺世耳。因此,友谊、集体同小宗派不相干。历史的美谈严峻无情,不替歪曲者辩护。内容决定形式,光挂漂亮招牌是没用的。
刘备不光会“哭”,他也稍有武功和大有谋略。关羽有青龙偃月刀,能过五关斩六将。张飞有丈八蛇矛,万夫难敌。他们分能战,合更能战。光靠合而不能分开独战的人,难说是有真本领的斗士,混在大将群里率士卒,难以让人心服,“滥竽”而已。借历史的美谈说几句“老朋友”之类的话,究竟不能产生出好东西,反而让人看出了苟且偷安怯懦无能的惰性。
梁山将情笃义厚,忠义堂秩序威严。情谊不僭越秩序,秩序不排斥情谊,二者生于人的本身要求,并非势不两立。以为“地位”可以决定一切人与人的感情,那就是践踏了人的情感,是对人的轻蔑。像封建官僚那样踏着群众的头皮上“青云”,毕竟不是人生真正的路。
雄鸡是黎明的报信者,但其功只在于此。若因此而觉得自己就是黎明的创造者,没有它的啼声人们就永远昏睡不醒,那就太不自量。没有雄鸡黎明也要来,人们也要醒。然而,官僚主义者却以为一声命令可以扭转乾坤,视群众为“蒭狗”,这除了盲目的狂妄之外,也包含着他的历史命运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