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0月29日星期二
首页/文史百科/《星期三的紫罗兰》原文_什么意思_赏析

《星期三的紫罗兰》原文_什么意思_赏析

星期三的紫罗兰[法]安德烈·莫洛亚“哎,谢妮,再待一会儿吧!”谢妮·索比艾在午餐席上,可谓言辞出众,逸闻趣事,一桩接着一桩,说得妙语连珠,既显出女演员念台词的功力,也展露小说家编故事的才能。雷翁·罗朗的客人,听得津津有味,既兴奋又佩服,好像逸出时间之流,度过了一段迷人的时光。...

星期三的紫罗兰

[法]安德烈·莫洛亚

“哎,谢妮,再待一会儿吧!”

谢妮·索比艾在午餐席上,可谓言辞出众,逸闻趣事,一桩接着一桩,说得妙语连珠,既显出女演员念台词的功力,也展露小说家编故事的才能。雷翁·罗朗的客人,听得津津有味,既兴奋又佩服,好像逸出时间之流,度过了一段迷人的时光。

“不能再耽搁了,已经四点光景了,今天是星期三……你知道,雷翁,我得给我的情人送紫罗兰去了。”

“遗憾之至!”雷翁说话一板一眼的;他这种朗诵声调在舞台上都念出了名。“你的忠诚,我是久仰的……那就不勉强了。”

谢妮与在座的女宾男客一一拥抱吻别,这才离去。走后,大家啧啧称羡,赞声四起。

“真是非常出色!她有多大年纪了,雷翁?”

“七十多了吧。我小的时候,母亲常领我去法兰西喜剧院看古典戏剧早场,当时谢妮已是誉满剧坛的赛丽曼娜了……而现今,敝人也年事不小了。”

“才能是不分年纪的,”克蕾尔·梅内特里耶说……“送紫罗兰去,是怎么回事?”

“说来简直像小说,她倒给我讲过,就是还没有写成作品……我实在不愿接在她后面讲。相形之下,对我太不利了。”

“不利归不利,反正我们是你请来的客人,应该让我们有点消遣。就得由你接替,谁叫谢妮把我们扔下不管的呢。”

“好吧!那我姑且试试,给你们讲讲星期三紫罗兰的由来吧。以现今的趣味而论,这故事恐怕感伤了点……”

“得啦!”贝特朗·斯密特嚷道。“我们这个时代恰恰是渴望感情的。表面上装得玩世不恭;实则上掩盖了一种怀恋的情绪。”

“你这样认为吗?……好吧,就算如此!……那么我就来应个景儿……你们在座的各位还太年轻,对谢妮当年历久不衰的红运,恐怕还无可回忆。一头褐色的长发,纷披在莹洁的两肩;一双丹凤眼,媚眼流波,另有一功;嗓音热辣辣的,带点毛糙,有情有致的时候其声甚荡:所有这一切,使她那种高贵的美,更增添几分摄人的魅力。”

“好一段漂亮的台词,雷翁!”

“是吗,但有点明日黄花的味道了……承蒙夸奖,不胜感谢!……她一八九五年上,得了音乐戏剧学院的头奖。马上接到法兰西喜剧院的聘书。凭经验就可以知道,在这种大剧院是很难出头的。保留剧目里的角色,都有固定演员担任,不容别人染指。喜剧中丫头这类角色,即使你演得大有韵味了,也得再孵上十年,才会分到马利沃或莫里哀剧中的重要角色。丰姿绰约的谢妮,正巧碰上一伙个性极强、不肯让位的女人。换了别人,也就认命了,或者过两年转到马路剧场去找出路。我们的谢妮,可不是这样。她硬着头皮顶在那里。把自己的一切,演技,教养,姿色,醉人的美发,全都投了进去。”

“她在剧院里,很快争得头牌演员的地位。经理独吃她这一门。难演的角色,剧作家都指名要她担任,因为角色经她一演,显得真实可信。评论界一直在捧她,劲头之足,令人难以置信。以苛刻著称的萨尔赛就这样写过:‘她高傲的仪态,抑扬顿挫的语调,简直能把鳄鱼迷住!’”

“我父亲当年认识她,说她酷爱戏剧,很有见识,总在寻求新的震撼人心的戏剧效果。那时的表演,流于一种肤浅的写实风格。记不得是哪出戏了,谢妮为了演好中毒致死这一场,就跑到医院里实地观察服毒后的反应,再加上自己的体会,逼真的表演出来。只要事关艺术,她便无所忌讳,就像巴尔扎克在小说中把自己或他情妇的感情暴露无遗一样。”

“可以想见,一个长得秀媚艳丽,在二十二岁上已经走红的演员,追求者当然大有人在。她的同事就想碰碰运气,还有剧作家,金融家。得到她垂青的,是银行家亨利·史达尔。倒并非因为此公有钱。谢妮住在自己家里,所需不多。而是因为亨利本人也极有魅力,尤其因为他提过要正式娶她……你们知道,这门亲事由于史达尔家里反对,拖了三年才结婚,婚后也没维持多久:谢妮独立不羁的习性,适应不了夫妇生活拘束的牢笼。不过,这是另一个故事了。还是言归正传,回到法兰西喜剧院,讲谢妮的早年……和紫罗兰吧。”

“现在请大家想象一下后台的休息室,那晚由谢妮主演小仲马的《巴格达公主》。剧本是有其不足之处的。我本人很欣赏《半上流社会》、《女人的朋友》、《佛朗西庸》这些戏,觉得结构严密,但是《陌生女人》或《巴格达公主》里,小仲马就有夸张失实的毛病,使人失笑。然而看过谢妮的演出,有人著文说,这个角色,她真演得惟妙惟肖。我跟她谈起过几次,奇怪的是她居然深信不疑,说:‘在这个年纪上,我的想法,自然而然就跟小仲马的女主角很合拍;我感到别扭的,只是要把自己内心最隐秘的情绪在明彻的灯光下坦露出来。’附带说一句,在这个角色里,用得上他把散开的头发纷披在裸露的两肩。总之,她的扮演,色艺俱佳。”

博得满堂彩之后,在幕间休息的时候,她回到后台。很多人围了拢来。谢妮坐在长凳上,亨利·史达尔挨在旁边。她透着得意的神气。叽叽呱呱在那里说话:

“这一下好了,亨利……我又浮出水面,又能呼吸了!……三天前的样子,你都看到的。不是到了很低很低的底下了吗?……嗬!沉到泥塘底下,憋得气都透不过来……今天晚上,噗!猛一使劲,又钻出水面了!……你说说看,亨利,最后一幕要是砸了,游不到头呢?哎呀,天哪!”

这时进来一个茶房,递给她一束花。

“谁送的?……啊!圣鲁送来的……亨利,你情敌的……劳驾,请放到我化妆室去吧。”

“还有一封信,小姐,”茶房说。

“她拆开信,看得哈哈大笑:‘是个中学生写的……说他们中学里成立了一个谢妮俱乐部。’”

“整个跑马总会,就是一个谢妮俱乐部,”亨利冷冷补上一句。

“但是那些中学生,更加使我感动,”谢妮说。这封信还是用诗句结尾的……你听着,亨利:

最后,对稚拙的诗句,请你多加原宥;

凑来的韵脚,只为表白我情真意挚,

还望能多多包涵。尤其要向你恳求,

千万别报告校长,不能有半点差池。

这不是很讨人喜欢吗?

“你还回信么?”

“哪里!这种信一天可以收到十封,回不胜回……但是看了叫人心里踏实……这些崇拜者,现在只有十五六岁,还能留住好多年呢?”

“不一定保险……到三十岁上,他们当上公证人……”

“难道当上公证人,就不能再赞美我啦?”

“还有这个,小姐,”茶房说着递上一束紫罗兰,是两个子儿买来的便宜货。

“噢!这太好了……你瞧瞧,亨利……没有名片?”

“没有,小姐……”门房说,“是一个穿制服的科技大学学生放在那里的。”

“可喜可贺呀,亲爱的……”亨利·史达尔调侃说,“要感动那些‘X等于几’的头脑可不容易啊。”

谢妮凑近紫罗兰,深深吸了一口气。

“真好闻……这份礼,我最喜欢……我不喜欢那些老气横秋、怡然自得的观众,他们来看我半夜里死在台上,就象中午到皇宫广场看操兵放炮一样。”

“观众多半是幸灾乐祸的,”史达尔说,“历来如此……有些杂技节目就……哪个女演员能吞下一大把缝衣服的针,准能轰动!”

谢妮笑道:“能吞下一架缝纫机的,那就红得发紫啦!”

这时有人催着上戏,谢妮站起身来说:

“好吧,回头见!我得去吞一大把缝衣服的针啦!”

听谢妮本人说,这桩逸事就是从这里开的头。


下星期三,在散场前的幕间休息,茶房又笑着送来一小束紫罗兰。

“哟!”谢妮不觉叫出声来,“还是我那位科大学生送的?”

“不错,小姐。”

“他怎么个模样?”

“倒不清楚。要不要问问门房?”

“那就不必了,这无关紧要。”

下个礼拜,星期三没她的演出,但是星期四来排演时,看到化妆室里有一束紫罗兰,花有点蔫了。临走的时候,她到门房那里弯了一下。

“请问,贝尔纳,我的紫罗兰,还是那个小伙子送的吗?”

“是的,小姐……这是第三回啦。”

“他像谁,这个科大学生?”

“人很和气……非常和气……稍为瘦削一点,脸颊凹陷,眼睛显得很困乏。留一撮棕色小胡子,戴单片眼镜……加上佩剑,模样有点怪……凭良心讲,倒是一往情深的样子,这小伙子,他把紫罗兰递给我,说声‘请送给谢妮·索比艾小姐’,脸一下子都涨红了……”

“为什么他老是星期三来?”

“难道你不知道?星期三,科大学生才能出校……每逢星期三,后排的座位和三楼上都挤得满满的……人人都带个女孩子。”

“我那位也有女孩子吗?”

“也有,小姐,但显然是他姊姊……他们两个,像得叫人吃惊……”

“可怜见的!要是我心软一点,贝尔纳,就叫你让他到后台来,把紫罗兰亲手交给我。”

“这个么,小姐,我倒不敢赞同……那些戏迷,不去理他们倒不要紧……他们崇拜哪个女演员,就让他们远远里看看台上算了……你只要稍为表示一点关切,他们就缠住不放,叫人头痛……你把手伸出去吧,他们就得寸进尺,会把胳膊都抓过去的……是这样的,小姐,你笑你的,我这可是经验之谈……我在这里干了三十年啦。见得多着呢,就让这间房里,钟情的小姑娘……入迷的男孩子……上了年纪的老先生……凡送花送信,一律收下,就是不让上去,这无法可想!”

“你说得对,贝尔纳……咱们来个不理不睬,无情无义。”

“哪是无情无义呐,小姐,这才人情入理呢!”

又过了几个礼拜,谢妮每星期三收到一束低廉的紫罗兰。剧院里现在大家都知道这段趣闻了。有位女伴对她说:

“我见到了,你那位科大学生……模样很惹人喜欢,带点罗曼蒂克……很适合演《不要和爱情调情》或《洋蜡烛》。”

“怎么知道是我那位呢?”

“碰巧我在门房间,看到他捧着花,腼腆地说:‘请送给谢妮·索比艾小姐……’那神情,确实令人感动。这孩子一脸聪明相,生怕落个笑柄,但还是没法不被你打动……我陡然想到他不是为我而来,真深以为憾。不然,我一定好好谢谢他,安慰安慰他……要知道,他一无所求,也没提出要见你……我要是你……”

“就见他?”

“是的,见一面……前前后后已有好几个礼拜了。暑假就在眼前……你不久就要出去了……即使他缠人,也没多大风险……”

“这话也有道理,”谢妮说。“在崇拜者又众多又年轻的时候,你不屑理会,等过了三十年,他们人也少了,头也秃了,你再去笼络他们,岂不荒唐?”

那天晚上,她离开的时候吩咐门房说:

“贝尔纳,下星期三,那位科大学生再送紫罗兰来,你就让他在第三幕之后亲自送给我……那天演《恨世者》,我的角色就穿同一件袍子,不必换装。我回化妆室等他……不!就在楼梯下走廊里等吧……或者就在后台休息室。”

“好吧……小姐不怕……”

“怕什么?……十天之后我就要出去巡回演出,而且学校也会管住他的。”

“好吧,小姐……我以前说过……”

下星期三,谢妮演赛丽曼娜,情不由己地巴望能博得陌生朋友的赞赏。幕间休息上楼的时候,她感到好像身临大事,几乎有点惶惶不安。她坐在休息室里等,几个熟人在旁边走动。经理跟谢妮的劲敌薄朗丝·毕尔松在说话。但是,没有穿戴制服、镶金边的人出现。她等得焦躁不安起来,便跑到杂役室去问:

“没有人要见我吗?”

“没有呀,小姐。”

“今天是星期三,怎么没有我的紫罗兰呢?会不会是贝尔纳忘了叫人送上来了?……难道出了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小姐?……要不要我到门房间去看看?”

“好吧,劳你驾了……要么算了,我临走自己去问一下贝尔纳吧。”

她心里在笑自己:“人真是怪。六个月来,对这种含蓄的表示,自己理都不理,而这份一向受冷落的礼品一旦中断,竟会那么惆怅,好像在等一个久候不至的情人……啊,赛丽曼娜,在阿尔赛斯特伤心离去之后,你该多么悔恨!”

散场之后,她跑到门房那里:

“哎,贝尔纳,我那多情种子呢?你没打发他上来?”

“小姐,好像故意捉弄人似的,他今天没来……你这是第一次同意见他,而六个月来,他这是第一次在星期三点名缺席。”

“真没料到!会不会有人事先关照,把他吓跑了?”

“肯定不会……这件事,除了小姐和我,别人谁都不知道……你没透过口风吧?……我也没有……连对老婆都没提过。”

“那该怎么解释呢?……”

“没什么可解释的,小姐……完全是偶然……他或许烦了,或许病了……到下星期三再看。”

下个星期三,仍然是既没有科大学生的影踪,也没有紫罗兰的影子。

“怎么办,贝尔纳?……是不是可以托他同学去找一下……或者拜托学校里的教务主任。”

“那怎么行呢,小姐?我们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呢?”

“倒是真的……啊!多叫人发愁!我真不走运,贝尔纳。”

“怎么呢,小姐……你今年很叫座,马上就要到外地去演出,依旧会大获成功……怎么是不走运呢,这,可不能那么说!”

“你说得对。说话不能说过头……只是,我真的挺喜欢星期三那束紫罗兰!”

下一天,她就离开巴黎,亨利·史达尔寸步不离,追随在她左右。每到一个旅馆,她房间里摆满各色玫瑰。等她回到巴黎,那个罗曼蒂克的理科学生已给置之脑后了。


一年之后,她接到杰奈弗里埃上校的一封信,为一桩私事想要见她。信写得很工整,很得体。没有理由可以拒绝。谢妮请上校于星期六下午到住处来。他来的那天,穿着黑色便服。她接待应对,妩媚大方,既得之于天性,也靠舞台的涵养。但眉宇之间,自然而然的,仿佛打了个问号:“这位生客有何见教呢?”她等着下文。

“感谢小姐百忙中肯接待我。这次拜访的理由,在信上不大容易说清楚。我之所以冒昧恳求你约见我,并非我自己有这胆量,而是做父亲的身份……你看我穿着黑衣服,是因为我儿子,安特烈·杰奈弗里埃中尉,二个月前死在马达加斯加了。”

谢妮做了个手势,仿佛是说:“我由衷地表示悼惜,但是……”

“我儿子,小姐,你并不认识……这我知道……但是他认识你,钦佩你……你听来会觉得不像真的……然而,我跟你说的,却是确确实实的……世界上,他最仰慕,最爱重的,就是你了……”

“我好像有点懂,上校……是他对你说的吗?”

“对我?当然不是……是对他姊姊,他最好的友伴……这一切都是从姊弟俩一起去看《爱情与巧合的趣剧》这出戏开始的……回来后,还兴奋地直谈论你:‘那娇羞的情怀表现得多细腻,诗一般的情调演得多动人……’总之,赞不绝口,说得都对,这我不怀疑,再加上年轻人狂热的情绪,偏激的脾气……我这儿子,爱想入非非,带点罗曼蒂克。”

“呵,天哪!就是他了?……”谢妮嚷出声来。

“不错,小姐,半年里每星期三给你送紫罗兰的科大学生,就是我儿子安特烈……这也是从我女儿那儿得知的……我希望,这个带点孩子气的举动,虽说是种敬意的表示,不致惹你不高兴。他非常爱慕你,或者说,非常喜爱你创造的形象……他房间墙上贴满了你的照片……她姊姊到给你拍照的照相馆不知费了多少唇舌,才求得他们多印一张!……学校里的同学,也拿他的痴情打哈哈……‘你给她去封信吧!’他们怂恿他道。”

“他为什么不写信来呢?”

“写是写了,小姐,我给你都带来了。只是从没寄出过,我们也是在他死后才找到的。”

上校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叠信,递给谢妮。这些信,她有一次拿出来给我看过。字迹很清秀,写得很速疾,有点难认……字像学数学的人写的,文笔倒颇有诗人的情致。

“这些信,你留着吧,小姐,是属于你的……我这做法或许有点离奇,要请你原谅……我想,是出于对儿子的思念才这样做的……他对你的感情,没有任何失敬或轻佻的成分。你在他心目中,就是完美和优雅的化身……我可以说一句,安特烈是无愧于他伟大的爱的。”

“但是,为什么他不提出要见见我呢?我又为什么不想法去会会他呢?……啊!我真后悔,恨自己……”

“你也不要懊恼,小姐……当初也想不到……安特烈出了学校,自己提出要到马达加斯加去,也是因为你……是的,他对他姊姊说过:‘走远了,或许能逃避这种无望的痴恋,或者,等我干出一番了不起的事,再……’”

“这种忠诚,这种深情,这种隐衷,”谢妮说。“难道不是了不起的事吗?”

临了,上校起身告辞,谢妮握着他双手说:

“我想,我没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然而……然而,我觉得,对这位,咳!对这位感情上从未得到满足的逝者,也有我应尽的一份义务……听我说,上校,请告诉我你儿子葬在什么地方……我向你发誓,在我有生之日,每星期三一定到他坟前放上一束紫罗兰。”


“这就是为什么在她一生中,”雷翁·罗朗归结道,“这位被认为怀疑人生,看破红尘,甚至说是玩世不恭的谢妮,会在每星期三,暂时丢了朋友,工作,甚至情人,独自跑到蒙巴那斯公墓,去上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中尉的坟……我开头说,这个故事对我们这个时代来说,可能感伤了点,你们看看我是不是说得有点道理。”

听罢大家半晌无语,末了,贝特朗·斯密特说:

“对于高尚的人,世界上永远会有风流高格调的事的。”

非特殊说明,本文由诗文选原创或收集发布,欢迎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