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杀离家未达人, 一声声到枕前闻-《蛩》(原文_赏析)
愁杀离家未达人, 一声声到枕前闻。
苦吟莫向朱门里, 满耳笙歌不听君。
蛩,即蟋蟀。本诗为咏物之作。首句的“未达人”,即仕途不畅之人。士子游宦, 目的即是为了作官,如果游宦在外而又不能为官,心情之忧伤则可想可知。何况又是“离家”在外呢?其心情之恶劣自不待言。因此,诗人在“离家未达人”之前才又冠以“愁杀”二字,以明其心情的极端不佳。第二句的“一声声到枕前闻”是首句的补充。“一声声”三字写“未达人”听蛩声听得真真切切,任何一声都没有虚掷。 “枕前”一词,则写“未达人”的夜深不眠,而夜深不眠的原因则显然是仕途的不畅和伴随而来的思乡怀人。此二句以“未达人”的夜深不眠、听蛩声而伤怀,写尽了为仕路奔走而又不得遂其志的封建士子的悲哀。
后二句宕开一笔,从另一类听到蛩鸣的“朱门”之人入笔,进而拓宽了本诗的思想底蕴。诗中的主人公由自己闻蛩鸣而伤怀联想到“朱门”之内的已达人,不禁感伤不已。在那“笙歌”“满耳”的“朱门里”边,蛩之“苦吟”并不可能让“已达人”夜深不眠。仕途的顺利,人生的欢乐,使他们时时感到惬意快慰。乍一看来,这首诗只是一首反映失意士子内心痛苦的咏怀之作,似乎里边并没有蕴含什么哲理;但是,如果我们细加寻绎,慢慢品味,则不难发现,同样的蛩鸣为何在不同的人听来,会产生如此不同的效果呢?“未达人”听到彻夜不眠,感慨万端;“朱门”内的已达人,则“不听君”。显然,这并不是蛩鸣的本身有哀乐之分,所不同的只能是听者本身的心理感受不同。这种因听者本身心理感受不同而产生不同的听觉效果的现象是一普遍规律,无怪乎我们的先人要大声疾呼“声无哀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