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琵琶传》(小说故事梗概_内容介绍)
传奇小说。清王犹定(1598—1662)撰。约写于顺治十年(1653)。见王犹定《四照堂集》,张潮所辑《虞初新志》亦收。
本篇写明末清初著名琵琶艺人汤应曾的传奇故事,隐隐抒发了作者的亡国之痛,对明朝统治集团的腐朽无能也表示强烈不满。汤应曾家贫无妻, 事母甚孝。他多悲善哭,后学琵琶,成为首屈一指的国手。所弹古调多愁人思妇、金戈铁马、风雨雷霆之音,有惊天地、泣鬼神之效,闻者莫不堕泪。尤善《胡笳十八拍》和《楚汉》等曲。前者为后汉蔡文姬没入胡中时所作,后者当即《十面埋伏》,写秦汉之际项羽、刘邦之间的殊死决斗。他的绝技得到宗室周王、襄王等人的赏识,但也仅是赏赐而已。后入北疆幕府,以琵琶曲为戍守边塞的兵将壮声威,鼓士气。 一日,来到山海关(这是最容易牵动明代遗民情感的地名),在马上听到觱篥声(这种乐器状似胡笳,由龟兹国传入中土。这里的乐声当由清兵那边传来),心有所感,思母大哭,因离幕府而去。路上有一老猿变化的孀妇听了他弹奏,愿意与他结合,并为他养母。二人到家后,汤又前往湘鄂。一夜舟泊洞庭,有老猿跳入舟中,哀号中夜。天明,抱琵琶入水而没。汤回家后,母亲告诉他,媳妇已死,死前说愿汤归后到墓前弹奏一曲。自此,汤便颓唐自放,晚岁流落江淮间。顺治五年,作者与他相遇。他仰天大呼:“已矣!世鲜知音,吾事老母百年后,将投身黄河死矣!”
从以上的简要叙述可以看出,以悲和哭的形式表现出来的感伤主义情绪是贯串全篇的一个基调。汤应曾的多悲善哭,是一种“时代情绪”。由于历史的发展, 自明中叶以来,在社会上便出现了一种带有个性解放性质的人道主义思潮。但这种思潮在强大的封建统治思想面前,还是显得很弱小的。这就不能不使某些人感到精神压抑,从而产生一种感伤情绪。待到明王朝在阶级的、民族的大搏斗中土崩瓦解之后,就使汉民族(特别是其知识阶层)在精神上经受了一次极为沉重的打击,从而使这种感伤情绪更加深刻,更加浓重,而凝聚成一种历史悲剧感,本篇反复渲染的正是这样一种情绪。但由于环境所迫,作者不得不隐约其词。文中写到的历史典故、乐曲名称,特提的地点等等,都是画龙点睛之笔。作者一再强调的汤应曾对母亲的孝顺和依恋,也应当理解为一种故国之情,所谓“世鲜知音”并不是真的没有知音,其琵琶哀曲,不仅感动得老猿动情,也使千百万人闻声泪下。不知音的是明朝上层统治集团。正是由于他们的倒行逆施而导致了明朝的灭亡,在明朝灭亡之后,他们又缺乏民族自救的勇气和信心。哀莫大于心死。对于坚持民族气节的一代遗民,他们所要谴责的正是这样一些人。
在当时,反映这种情绪的作品是很多的,可以互相印证。
本篇是传奇小说。是小说就难免有虚构或神怪成分。有人站在古文家的立场上, 指责本篇“文不雅驯”。其实,小说和古文各有自己的艺术特点,可以各行其是,不必互相矫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