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异新编》(小说故事梗概_内容介绍)
传奇小说。俞宗骏撰。五卷四册,封面题作《新闻新里新》,而目录则题曰《艳异新编》,盖就王世贞之《艳异编》而出新篇之意。封面后镌“光绪九年五月上海王氏印行”, 目录前有平江捧花词客光绪壬午八年序, 目录下题“峰吟香俞宗骏辑”。1981年11月北京大学出版的《中国文言小说书目》未收。宗骏是《青楼梦》作者俞达的又名,吟香为其字。他的这部书为实录性笔记小说。全书除散体外,复融以弹词、民歌、拟堂判等,体制多样,形式活泼。所收七十七则故事,多记勾栏情事,不脱《青楼梦》习气。虽然如此,却也能够反映狭邪女子“脱离苦海,择其良者也从之”的愿望,以及各种身分的女子(包括尼姑在内)追求幸福之情,揭露人口买卖与封建婚姻的罪恶。不少姑娘被诱入青楼,诚系“逼良为娼”之沿续,我们应以历史的眼光, 以社会学角度加以考察。
有些民间传说、故事,偶露新意,差可一观。卷一《范生幻遇》叙书生“钟情特甚”,辄生“怜香惜玉之心”,尝曰:“历观诸家记载,狐鬼多情,恨未身亲遇之。”一日薄暮,为青衣女子引至乡舍“,但见一草一木,点缀生新,小小园亭,亦具邱壑”。一高髻靓妆、明艳动人之女郎与之煮茗清谈,遍问四海名胜、历代兴废,而范却目醉心迷,“口虽含糊答应,而神在九霄云外”。女勃然斥其“见色起淫”,谓其“亦登徒子之流耳”,令其速去,“勿污我清净地”。此则借狐讥生,嘲其涉猎词史而失其高雅。可为一哂。
间或带刺,讽谕士子。卷四《孽海慈航》记隶于乐籍之眉纤。其事云:
“眉纤既入平康,艳名大噪。魏塘金生,文才为邑中巨擘,停棹访之。既见,眉纤向壁默坐,不酬接一语。生强使之回顾,曰:‘卿不识我是名士耶?’眉纤注视微笑曰:‘妾初以名士必风流可喜,今知亦纯盗虚声耳。不然,何得借名士恫喝人也!’生悻悻而去。”
以名士自荐,毋乃为已画像。“吾独怪夫今世之士大夫,或以官骄人,或以货夸人,或以才矜人,或以技炫人,扬扬自得,家呈户献”(卷四《妓隐》),这无疑也是士大夫的通病,作者就其所见,有所而发,稍下针砭。
卷四《幼女重节》叙十二岁幼女“从一而终”,坚守成约,斥责龌龊商恃银宣淫,谓其“得新忘故,岂能偕白首者”,催受聘之乡某李:“速唤肩舆来,妾从君归矣!”篇末赞曰:“噫!巾帼有须眉之气,故剑关情,金钱作粪土之观,驱车径过。”其操守过人,可窥平民与仕贾道德之高下。
卷五《二女争宠》铺叙大家妻妾争宠,揭露中上层家庭矛盾。妻妾争宠系一夫多妻制下的必然产物,故有些普遍意义。本篇叙嫡氏之绵里金针伎俩,阳怜阴损。“先以法淡其宠,然后可以胁制”, 以退为进,寓贬于褒,致令自幼被卖于曲院,“性直婉未触其奸”之妾,终入其彀,遗书投缳,卒使某悟,反计而遣。本篇事详文瞻,使人忆及不少明清小说中所绘大户之家庭日常生活,或擅专房,或设恶局,竭其智谋,用尽机彀,其罪昭然。此类题材,以婚姻史与伦理学眼光看,亦颇具资料价值与认识作用。
本书文虽畅达,情亦真切,然乏提炼,且不注意形象描绘,与粗陈梗概者同,严格地讲,多属创作素材,盖作者意在搜奇志轶,聊抒旷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