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哲学思维方式举要及其现代价值
老子哲学思维方式举要及其现代价值
丁原明
老子哲学作为产生于春秋战国之轴心时代的文化瑰宝,其思维方式可谓体大精深,内容丰富,诸如有天人合一思维、有机整体思维、阴阳对待思维等。但举其要者,莫过于超越性思维、否定性思维、中和性思维,它们三者不仅是老子之所以被称为道家创始人的标志,而且还激活了中国古代思维方式的发展,乃至在今天仍然具有可利用的价值。
老子的思维方式是通过其最高哲学范畴的“道”而发散出来的。他的“道”可谓一身数任,其意义非常广泛。作为宇宙究竟义,“道”代表着天地万物和人的本根或本体;作为宇宙规律义,它代表着天地万物运行的总规律;作为人生与社会的最高价值原则,它则表达着先民们的特定精神向往和意义追求。而“道”的根本特点在于存有性、运动性和自然性。所谓存有性,是说道虽然不可感知,但却“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老子》第二十一章),即使将其称之为“无”、“无名”,它也“无所不在”(《庄子·知北游》)。所谓运动性,是说道作为天地万物的原初者和发动者,它“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第二十五章),在推动事物变化时表现出相反相成的矛盾状态和返本复初的循环运动的规律性。所谓自然性,是说道演化为天地万物的过程完全以其自性、自因和自身所具有的力能为向度,它生养万物而不私有,成就万事而不持功,自然无为而无不为,其本身就内涵在各种具体存在对象之中。老子的哲学思维方式是呈现其道论的思维模型,是对“道”与大化流行的功能性感悟,它指向的是超名言之域,即所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第一章),故其具有普世的性质。
一 超越性思维与生命空间的拓展
人作为“在世界中存在”的“在者”,他一方面无法超越这个赖以存在的世界,因而必须顺从其所“在世界”确定自己的行为方向;另一方面当他沉迷于这个“在世界”而与永恒的存在相比,又感到自己存在的有限性,遂产生一种源于生命内在而呼唤“生命大本”的超越意识。故而,所谓超越是指超越某种束缚、限制、沉迷等而达至某种理想和目标,它既包括物质的超越,又包括精神上的超越。
由于老子把“道”视为超形象和不可言说的真实存在,这就意味着道虽然内存于经验对象之中(“无所不在”),但它却具有超验的性质。所谓“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第十四章),这表明内在于具体经验事物中的道又具有至上性和超越性的一面。并且,由于道家的道不仅表征宇宙究竟义,同时它也统摄了人的生命的全部意义,故其落实在现实的人生层面,它既是为人处世的最高原则,又是人的生命精神的最高境界,即所谓“道”的超越境界。这个超越境界的特点,在于要求身处世俗经验世界的人们,在道的观照下以宁静虚己、淡泊无欲的澄明空灵之心境去提升其生命的精神力量,以克服世俗之规范、价值等束缚,打破世俗之事事物物的障碍与纠缠,把自我从有限的世俗经验世界中超拔出来,进而获得无限精神自由。可见,老子的超越是指以源于吾心的那个虚灵无执的天地精神去超越人生的“在世之拘、在世之役”来说的,它在本质上属一种内在性超越。
既然如此,那么超越的境界理应通过超越的思维去实现。在老子看来,人的生命是受“在世之拘、在世之役”的,莫过于名利(包括财货)、是非、生死。故欲超越人生之困扰、障碍和纠缠,就必须超越名利、是非和生死观念。
所谓超越名利,就是要从名利、财货的引诱中抽身出来,而不沦为名利的工具性存在。在老子看来,名利、财货是一个现实而富有诱惑力的东西,倘若人生在世一味去贪求这些东西,必然损害人的健康,破坏人的真朴之性,最终腐化社会与人生。老子认为“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第十二章),并主张在功名利禄面前要“去甚,去奢,去泰”(第二十九章)等,这里展示了其超越名利、财货的思维方式及内涵。所谓超越是非,就是要人从“诈伪巧饰”中疏离出来,不沦为知识和技术的工具。按照西方的认识逻辑,是非本是在主客两分的前提下所给出的判断,主客相符则为“是”,主客不符则为“非”。然而,是非作为表征真假的范畴,它一旦化为个人成见,或将这种成见当做一种知识去滥用,很可能产生相反的价值。老子大概窥察到了当时的是非之辩所带来的负向价值,他说:“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己;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己。”(第二章)“善之与恶,相去若何?”(第二十章)在他看来,诸如美丑、善恶、是非等相对于那个“独立而不改”的永恒无限的形上之道来说,并不具有绝对的价值,因而与其去执著是与非的成见,倒不如以“昏昏”、“闷闷”的心态而超然其外。老子在思悟是非、善恶、美丑的对待关系时虽然潜在夸大事物相对性的因素,但作为一种思维方式来说,却是引导人以道之圆融周全和空灵澄明体验事物的真相,其精神指向是非常纯正的。至于超越生死,既然老子认为道的最大特点在于其自然性,那么人作为道之本质的滞留或流转也就是一种自然的存在。老子把人同道、天、地视为“域中”的“四大”,即意味着人同天地万物是一种自然并列的关系。正是以这种自然的心境观照生死,老子一方面主张珍惜生命,劝人“治人事天莫若啬”,从怡养精神、保护形体做起,达到“长生久视之道”(第五十九章)。另一方面他又启迪人们不必害怕死亡,因为人生来之自然而死则归之于自然。是谓“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谓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第十六章)
然而,我们探讨老子对名利、是非、生死的超越不在于其思想史的意义,而在于挖掘其超越性思维的现代价值。这里首先牵扯到老子哲学属性的定位问题,有的学者称其为“超越哲学”,而在笔者看来它是以超越性思维为引领的“生存哲学”或生命哲学,故所谓挖掘其现代价值亦即是要揭示其超越性思维对于呵护现代人生命和生存的重要意义。
以物欲、名利而论,随着高科技的突飞猛进而带来的滚滚金钱和丰盈物质,现代人也面临着一个如何摆脱物质主义的纠缠与束缚的选择问题。倘若以庸俗的功利主义、享乐主义笑纳物质主义,那只能将人沦为酒囊饭袋,丧失其生命精神。倘若以宗教禁欲主义或后现代主义的虚无化态度来抵制物质主义的诱惑,那只能导致理性理想的拒绝。与上述三种主义相对照,老子所提倡的“少私寡欲”、“知足之足”、“见素抱朴”等呵护人之生命存在的原则,实际上是坚持了一种非感性非理性、非功利非虚无的超越性思维方式,它较之儒家所提倡以义导利的道义说,是在名利财货之外另辟精神超越的心灵自由的途径去抵制汹涌而来的物质主义,这真可谓为现代人如何抵御名利财货对精神心灵的侵蚀提供了难得的清凉剂。再以是非而论,今天高科技所带来的信息密集程度是农业时代无法比拟的,诸如大话、空话、谎话、屁话以及市井式闲言碎语都搬上了虚拟的网络世界,大有《庄子·齐物论》所描绘的“大知闲闲,小知间间”的争辩乱象。然而,这些无用话语的争辩并不属于真理的范畴,相反倘若人生陷入这种虚拟世界的无用之辩还会伤害身心,歪斜生命精神的航向。因此,人生与其身陷其境,倒不如从是非争辩的乱象中超拔出来,专心致志地做好生命分内之事。从这个意义上说,超越是非之辩就是对生命的呵护,不理会闲言碎语而是去专心致志地工作,这正如后来《弟子规》“信”篇所云:“彼说长,此说短。不关己,莫管闲”。我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就是以超越“姓资”、“姓社”的无用之辩而端正了中国经济建设的航向,他本人也由此超脱出来做了许多自己生命分内的利国利民的大事。至于超越生死,老子虽然主张以自然主义的态度超越生死,但对待现实生命的存在他却提倡将肉体的保养与心性精神的训练结合起来,并借以珍惜生命和优化生命。《老子》所谓“圣人为腹不为目”(第十二章),“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第三章)以及“致虚极,守静笃”(第十六章)等,就表达了他善待生命的企求。现代人虽然在现实上无法达到超越死亡,但他肯将生理的训练与心理精神的训练结合起来,这也许是对生命的最大关爱。总之,老子的超越性思维拓展了现代人的生命空间,此应是它对于今天的根本性价值所在。
二 否定性思维与反向用力
对老子的否定性思维方式,学界亦称其为反向、逆向或负向性思维。
首先,老子的否定性思维方式展现在“道”的建构方面。在他看来,作为宇宙本体的道必须具有形上性、超越性、无限性的品格,具体对象无法充任之,其只能在经验性存在之外去寻求。正是基于这样一种思维路向,老子对本体之道的追求是通过对现存事物的否定来实现的,他借助于对万有对象的彻底否定,从反面凸显了“道”的无限绝对性。所谓“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缴”(第一章),“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第四十章)等,就是通过对形下之物的一系列否定,从反面呈现了“道”的“无”本性。
其次,道家的否定性思维还展现在它对社会生活各个层面的矛盾处理上。例如:老子讲“自然”,是为了否定世人反乎客观规律的行为;讲“无为”,是为了否定儒、墨、法诸家所主张的“有为”;讲“柔弱”、“守雌”,是为了否定这几家所崇尚的逞强好能。但是,单纯的否定,容易导致事物正向、顺向价值和意义的流失,无法达到否定者所企求的目标。像庄子在运用否定性思维的过程中,就由于过分强调负的方面的地位和作用,而具有抹杀正向价值的地位与作用的严重缺憾,以致陷入了“齐矛盾”的一点论困境。在这方面,老子要比庄子理智得多,由于他从矛盾的相互依存和相互转化过程中观察事物的存在,其否定性思维以矛盾思维的二分法为前提,以及他在表述“无为”时总是与“无不为”、表述“柔弱”时总是与“刚强”、表述“后其身”时总是与“身先”等联系起来加以考察,所以这就意味着从否定的方面可以得到肯定的结果,通过否定的肯定而可以得到新的肯定,并具有广泛的适用性。
再次,老子还把他的否定性思维概括为“正言若反”(第七十八章)。所谓“正言若反”,就是通过肯定负的方面以保存正的方面,通过否定而达到肯定。这实际上是一种以反为正、以反求正的方法。如老子云:“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第四十五章);“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夺之,必固与之”(第三十六章);“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蔽则新,少则得,多则惑”(第二十二章),等等。成与缺、盈与冲、巧与拙、辩与讷、弱与强、废与兴、曲与全、枉与直等,都是相反相成的矛盾概念或事物。而老子为了守住成、盈、直、巧、辩这些要肯定的概念或事物,他在表述自己的意图时则采取相反的、否定式的话语加以言说,这既避免了将概念或事物绝对性,从而使要肯定的命题或事物获得了灵活性,又揭示了从事物的反面、否定的方面了解肯定的方面,比仅从肯定方面了解自身更具有深刻性,因而这是一种典型的以反为正、以反求正的哲学思维方式。
马克思在分析人类劳动本性时曾引用黑格尔《哲学全书》(第1部《逻辑》)的话说:“理性何等强大,就何等狡猾。理性的狡猾总是在于它的间接活动,这种间接活动让对象按照它们本身的性质相互影响,互相作用,它自己并不直接参与这个过程,而只是实现自己的目的。”据此,老子的以反为正、以反求正的“正言若反”,堪称为一种不同于动物本能的“间接性原则”,它属于一种“理性的机巧”(黑格尔语)和智慧。
但是,如同上述强调的一样,笔者探讨老子的否定性思维不在于其思想史意义,而在于挖掘其现代价值。以现实生活为例,倘若一个人做事不顾客观条件的制约,逞性妄为,盲干乱干,其结果必然是无法实现自己的活动目的;相反,倘若他因循自然之道而为(即“无为”),迎合规律达到了合目的,取得了事情的成功。在为人处世领域也是如此。倘若一个人整日争强好胜,其结果老是在下风;相反,他经常以谦卑柔弱的态度待人处世,结果就会受到众人的拥戴,取得了“强势”的地位。倘若一个人在私利面前奉行争先恐后的原则,结果不能成全自己;相反,他把自己的私利置之度外,善于放在他人的后面,反而能成就自己,保全生命。这说明在现实生活中,有为与无为、强势与弱势、先进与落后是相辅相成、相互转化的;人们要想有所作为、守住强势和先进地位,与其从正向用力倒不如从反向用力,与其直接强化正面倒不如去间接用力于负面。老子的这种否定性的思维方式虽然隐含着黑格尔所说的“理性狡猾”,但其却展示了人类“理性的机巧”。而在人际关系复杂多变和国际交往日益吊诡的今天,现代人倘若能够深刻领悟老子的这种思维方式,也许就能提升自己的智慧和应对各种交往的能力。
三 中和性思想与世界和平
中和作为传统理念或思维方式,不少人把它视作儒家的专利,这很可能是舆论上的误导所致,实际上先秦诸子,“对于‘和谐’的观念,却都一致地力加倡导”。由于老子在世界的矛盾冲突观察中,是着眼于从彼此间的相互依存和相互转化来把握事物存在的,所以他的“和”观念显得更强烈些,并由此衍生成中和的思维方式。据陈鼓应先生的统计,“和”字在《老子》书中“凡八见,同于《论语》”。但老子之“和”的中心是围绕着“道”而展开的,如《老子》说:“道,冲而用之,或不盈”(第四章);“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第四十二章)。根据马王堆汉墓帛书,此两处的“冲”字应改为“中”字,为“中空”之意,“正象征着一个虚静无为的道体”。《老子》又说:“多言数穷,不如守中。”(第五章)意谓坚守虚静之道即可用好“中和”的思维方式。以上所述,足以证明老子的确有中和思维观念,并较之儒家以“礼”求“和”,墨家以“兼爱”求“和”,以及法家以法制求“和”等,则别具风格与特色。
老子首先将道体视为和谐的存有。他说:“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第二十五章)“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第四十二章)一般认为此之“一”即是混沌未分的元气,“二”即是混沌元气分化出来的阴阳二气,“三”即是阴阳二气和合而成的“和气”。这就意味着“和气”,或和谐是道体存在的最佳状态,它是创生人和万物的直接源泉和动力。因为道是永恒无限的终极性本体,故可称其为“常道”、“恒道”;又因为“和”乃道体的最佳本真存在状态,故人要把握它就必须感悟其“和”。亦即“知和曰常,知常曰明”(第五十五章);“复命曰常,知常曰明”(第十六章)。难能宝贵的是,老子认为道的终极性、超越性并不与包括自然界在内的各种具体事物相隔绝;倒是相反,道依赖于自身的往复循环运动产生出林林总总的万象时又内在于其中,因而又使大宇宙呈现出一派和谐有序的状态。即“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道之尊,德之贵,夫莫之命而常自然。故道生之,德畜之;长之,育之;亭之,毒之;养之,覆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第五十一章)既然如此,那么就有一个怎样处理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问题。老子主张人应当以自然无为的态度对待自然秩序,即“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第二十五章),“以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第六十四章)。足见,老子的中和性思维蕴涵着深沉的宇宙自然关怀意识。
老子的中和思维还展现在追求人与人和谐、人与其自身和谐两个方面。对于人与人之间的和谐,老子从自然人性论(或曰天然人性论)的视界要求人复归到婴儿那样的纯真素朴的无知无欲状态,认为婴儿的“和”是“人和”的最高理想境界。亦即:“含德之厚,比于赤子”,“终日号而不嗄,和之至也”(第五十五章)。但执政者的蛮横和制度的异化却败坏了人所本来具有的淳朴无邪的自然真性,使其陷入了名利、财货、是非争夺的旋涡而不能自拔,从而导致人与人、上与下,甚至国与国之间的紧张与冲突,既破坏了人与人之间的自然真情,又破坏了人与社会的和谐。是谓:“民之饥,以其上食税之多,是以饥。民之难治,以其上之有为”(第七十五章);“人多技巧,奇物滋起。法物滋彰,盗贼多有”(第五十七章);“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第三十一章),等等。显然,这种批判、抗议执政者破坏人与人、人与社会和谐的中和思维方式,旨在驱散遮蔽人之淳朴本性的迷雾而使人和社会归于和谐有序,其中不乏人文关怀和社会关怀的企向。而对于人与其自身的和谐,在老子这里实际上关注的是身与心、形体与精神的和谐,他除了提倡如前所述的“虚心实腹”、致虚守静外,更启发人们从婴儿的生存中去体悟生命的无限潜能。亦即“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第十章)老子认为人的生命达到了形体与精神和谐统一,才能像婴儿一样具有无限的活力。这既是一种深刻的生命关怀意识,又成为后来道教从精神形体关系探求生命不死的理论滥觞。
不难看出,如同老子的超越性思维和否定性思维一样,他的中和性思维也是围绕着他所处时代的最紧迫的社会与人生问题而展现出来的。而在举国上下大力建设和谐社会的今天,我们探讨老子的中和性思维无疑有利于完善新时代的和谐观念。但在笔者粗浅地勾画出老子的道和、人和、生命和的中和思维之后,倒是觉得他的这个思维及其关涉的内容乃为“和平”思想的滥觞,老子本人理应是古代和平的形象大使。他支持柔弱而否定刚强,保护雌性而反对称雄,维护稳定而反对战乱,全身没有半点战争疯子的习气;更何况老子还创造了一套构建和谐与平息战乱的中和思维形式与思维内容呢!过去,我们按照政治学或外交学、国际关系学的界定,一直把“和平”理解为“没有发生战争的一种社会状态”。现在看来这种理解只是对没有战争的直观描绘,不具有全然性;“和平”更应该包括对怎样防止战争和确保生存条件的思考,其中也包括对防止战争的哲学思考。从这个意义上说,老子的中和性思维方式及其所统摄的内容,不仅为建设和谐社会提供了思想资源,而且也为实现世界和平提供了理念上的根源性支持。
(作者单位:山东大学哲学与社会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