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服于德，不服于力”

“心服于德，不服于力”

35.问：先生在这里阐明了一个重要思想：统治成败在于人心得失，也说明了任何一种政治架构与统治者的素质有很密切的关系。《文子·符言》篇对这点解释得很有道理：“人之情，心服于德，不服于力。德在与，不在求。是以圣人之欲贵于人者先贵于人，欲尊于人者先尊于人，欲胜人者先自胜，欲卑人者先自卑。故贵贱尊卑，道以制之。夫古之圣人，以其言下人，以其身后人，即天下乐推而不厌，戴而不重。此德有余而气顺也。故知与之为取，后之为先，即几乎道矣。”这段话对先生思想的领悟是正确的。一点不错，政治，必须“几”（近乎）“道”，才能上轨道。

答：《文子·道德》篇还有一段话讲得也不错，其云：“夫欲上人者，必以其言下之；欲先人者，必以其身后之。天下必效其欢爱，进其仁义，而无苛气。居上而民不重，居前而众不害，天下乐推而不厌。虽绝国殊俗，蜎飞蠕动，莫不亲爱。无之而不通，无往而不遂，故为天下贵。”统治者不以自己为统治者，他同人民的关系才能融洽。但我不讲什么仁义，这是儒家的语言，不知怎样掺进来的。圣人卑辞退己，不是想在民之上、处民之先，百姓自然会尊让之，天下归之，奸邪畏之。故所以为人君者必先要上民先民，把老百姓放在自己上面，放在自己前面。能这样做，就能“处之上而民弗重”，犹如四体之戴元首；就能“处之前而民弗害”，犹如影之随形，形成自然和谐的关系。这就是圣人“不以其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的道理。我在第六十六章一开头就说：“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就是这个道理。

36.问：是啊，江海所以能为众水所归，就是因为它能善下而居不争之地的缘故。天下之归于王者，也因为他能谦下而不争。“惟下乃大”，这是先生哲学思想的一个宗旨。《金人铭》曰：“君子知天下之不可上也，故下之；知众人之不可先也，故后之。”也反映了先生的思想。这些思想之所以深刻，是因为它有辩证法。

答：自（甘）下者人高之，自（甘）后者人先之。德下之则位上矣，德后之则身先矣。有道者未尝欲上人先人也。然而，既下之后之，则其道不得不上且先矣。我大概讲得太文绉绉了。不过意思还是好懂的，还是第六十六章中那两句话的同义反复：“是以欲上民，必以其言下之；欲先民，必以其身后之。”要尊重人民，用言辞对他们表示谦虚；要尊重人民，不要把自己看得比他们高明，要把自己放在人民之后。这样的统治者，才是得其道的高明的统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