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青天夜夜心——走近李商隐《嫦娥》》赏析

6．碧海青天夜夜心

——走近李商隐《嫦娥》

皓月当空，清辉遍洒。

“我们来背诗好吗？写月亮的，我一句你一句。”万卷书向施大作家发起了挑战。写月亮的诗多如繁星，她眼睛一眨就是一句。

“少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万卷书背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施大作家紧跟其后。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峨眉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

…………

他们沐浴着诗和月光，沉醉在清幽旷远的气氛中。

“为什么写月亮的诗那么多呢？”难得的中秋月夜，万里路只顾着嚼月饼，哪有什么心思赏月背诗。

“你呀，只顾得吃，动动脑筋想啊！”施大作家嗔怪道。

“这……这应该是月亮代表着什么吧？”万里路猜测。

“如今我们知道月球只是一个充满岩石和陨石坑的星体。然而，在古人的眼里，月亮上却有着美丽的嫦娥和捣药的玉兔。”施大作家说。

“为什么会想象成嫦娥和玉兔，而不是其他呢？”万里路很是疑惑。

“月球是地球的同步自转卫星，它自转的周期和绕地球的公转周期是相同的，因此，它永远会以同一面朝向地球。我们可以轻易地用肉眼看到月球上明亮和黑暗的区域，而这些黑色的剪影，古时候的人们就把它想象成一个个鲜明的形象了。”施大作家顺便做了一下科普。

“哇，古人的想象力也真够强大了。外国人看着月亮也这样想吗？”万卷书说。

“因为看的角度不同，各个国家的文化不同，所想象的当然都不一样咯！”施大作家笑笑。

“都想象成什么呢？”万里路好奇地凑了过来。

“很多欧洲人‘看到了’月球上有一个拿着长棍的老人，而美国人‘看到了’很直接的一张人脸，等等。”施大作家说道。

“即使是在中国，人们心目中的嫦娥形象好像也都是不一样的。”万卷书的脑海中装满了小时候听来的故事。

“我知道，我知道，”万里路迫不及待地说，“嫦娥获悉丈夫后羿从西王母那儿讨来了不死之药，就成仙心切。有一天，趁着后羿不注意，她偷来了不死药吃下，然后就飞到了月宫。”

“嗯，这是流传很广的一个故事版本。”施大作家点点头，“所以，才有了唐代诗人李商隐的那首《嫦娥》：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的确能感受到嫦娥的后悔。能给我们说说整首诗的意思吗？”万里路问。

“透过装饰着云母的屏风，烛影渐渐暗淡下去。银河也在静静地消失，晨星沉没在黎明的曙光里。月宫的嫦娥也许后悔偷了后羿的长生不老药，现在只有那青天碧海夜夜陪伴着她的一颗孤独的心……”施大作家的话里似乎有无尽的哀叹。

“还有一个流传更广的故事版本，讲嫦娥奔月是被逼无奈的。”万卷书补充道。

施大作家点头称是，缓缓叙说：“后羿射下九个太阳，受到百姓的尊敬和爱戴，不少志士慕名前来投师学艺。奸诈刁钻、心术不正的逢蒙也混了进来。后羿向西王母求得不死药，交予嫦娥保管。逢蒙趁后羿外出，逼迫嫦娥交出不死药，嫦娥危急之时吞下不死药，不多时便飘离地面，飞到月亮上成了仙。后羿回家寻妻不得，捶胸顿足，仰望月亮拼命地呼唤着嫦娥的名字。他的呼唤惊动了上天，皎洁的月亮上果然出现了嫦娥的身影。后羿急忙摆上香案，放上嫦娥平时最爱吃的蜜食鲜果，遥祭在月宫里的妻子。”

“那后来呢？”万里路被故事深深地吸引了。

“后来啊，”施大作家喝了一口茶继续说，“百姓们闻知嫦娥奔月成仙的消息后，也纷纷在月下摆设香案，遥祭嫦娥。月母被后羿的真情打动，允许嫦娥在月圆之日与后羿在月桂树下相会。从此，中秋节拜月的风俗便在民间传开了。”

“噢，原来如此！”万里路恍然大悟。

“从科学的角度来说，月球上的嫦娥、兔子，只是我们的大脑工作时产生的错觉。但是从文化的角度上说，这个小小的错觉，承载了人类千百年的信仰和追求，并且将以口耳相传的故事的形式继续传播下去。这样想来，是不是觉得中秋节又增添了一份浪漫呢？”施大作家说。

此刻，天上的月亮仿佛更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