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春风似剪刀——走近贺知章《咏柳》》赏析

17．二月春风似剪刀

——走近贺知章《咏柳》

“喜欢猜谜语吗？”施大作家边走边问。

“当然喜欢啦！”兄妹俩异口同声。

“听好啦，”施大作家提高了嗓门儿，“天南地北都能住，春风给我把辫梳，溪畔湖旁搭凉棚，能撒雪花当空舞。”

“雨伞！”万里路脱口而出。

“雨伞是像个凉棚，但能‘撒雪花当空舞’吗？”万卷书白了哥哥一眼。

“打一植物。”施大作家提示。

“柳树，”万卷书回答，“柳絮纷纷扬扬，就像雪花漫天飞舞。”

“对了，谜底就是柳树。你们能背诵和柳树相关的古诗吗？”施大作家请万氏兄妹在一棵大柳树下落座。

“当然是贺知章的《咏柳》啦，”这首诗万里路从小背到大，“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背得很熟练，知道意思吗？”施大作家问。

“当然啦！高高的柳树长满了翠绿的新叶，轻柔的柳枝垂下来，就像万条轻轻飘动的绿色丝带。这细细的嫩叶是谁的巧手裁剪出来的呢？原来是那农历二月里温暖的春风，它就像一把灵巧的剪刀。”寻找诗词王国的旅程，让万里路长进了不少。

“进步很大噢，”施大作家表示满意，“这首咏物诗写的是早春农历二月的杨柳。诗中借柳树歌咏春风，把春风比作剪刀，说它是美的创造者，赞美它‘裁’出了春天。”

“可我有一个地方不明白，”万里路看着飘动的柳条纳闷了，“为什么要把春风比作剪刀，而不比作菜刀呢？”

“扑哧——”万卷书忍不住笑起来，“还菜刀呢，我看是关公的大刀更好吧！”

“那你说说看吧！”施大作家把目光投向了万卷书。

“因为前面有一句，不知细叶谁裁出，有个‘裁’字，后面用‘剪’字才不突兀！”万卷书说道。

“这是其一，”施大作家补充，“按常理，春风是柔和的，温暖的，一般人可不敢用剪刀来形容。但大诗人毕竟是大诗人，他应该是看到了柳叶的细小与精致，这样的美，非精心裁剪而不可得。将二月春风比作剪刀，可谓大胆而巧妙！”

“我感觉第三句有问话的感觉，吸引读者去思考。第四句再给出答案，让人豁然开朗。”万卷书琢磨个不停。

“讲得好，”施大作家赞扬道，“贺知章不仅是诗人，同时也在朝廷为官。八十六岁那年，他得了一场大病，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但后来死里逃生，又醒过来了。活过来后，他上表奏明皇帝，请求辞去朝廷官职，恩准他回乡当道士。”

“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才退休，皇帝应该会答应吧！”万里路喃喃自语。

“唐明皇准许了贺知章的请求，还亲自为他送行。”施大作家介绍，“经过一路的颠簸，老人终于回到了魂牵梦绕的家乡。此时距他离开家乡已有五十多个年头了。人生易老，世事沧桑，他心头有无限感慨，于是就写下了著名的《回乡偶书》。”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万里路吟道。

“年少时离开家乡，到迟暮之年才回来。乡音虽未改变，鬓角的毛发却已斑白。家乡的儿童们看见他，没有一个认识的。还笑着问：‘这客人是从哪里来的呀？’”万卷书作了解释。

“这只是其中的一首，”施大作家说，“另外一首是这样的：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惟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

“这是在借水抒情啊！”万里路听出了一二。

“离别家乡已经很久了，回家后才感觉到家乡的人事变迁实在是太大了。只有门前那镜湖的碧水，在春风吹拂下泛起一圈一圈的波纹，还和五十多年前一模一样。”施大作家说。

“这首诗流露出作者对生活变迁、岁月沧桑、物是人非的感慨与无奈之情。”万卷书有感而发。

“常言道，落叶归根。故乡，是一个人永恒的牵挂！”施大作家站起身来，“你们应该也听说过，有一个与贺知章同朝为官的人，最后也辞官回家了。”

“我知道，是开闽第一进士薛令之。”万卷书听父亲说过。

“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廉村，就和薛令之有关。”施大作家伫立古渡口，“薛令之，号明月，在朝廷为官四十多年，年近古稀告老还乡。在老家的日子，薛令之面对官府发放的粮食，从不多取，只领很少的一部分，剩下的都退回官府。唐肃宗知道这件事后，被深深地感动了，他情不自禁地感叹道：‘我的老师薛令之先生真是廉洁啊！’于是就敕封薛令之所在的村为‘廉村’，水为‘廉水’，廉村因此成为中国历史上唯一被皇帝赐封以‘廉’字命名的村庄，从此声名远播。”

万氏兄妹被薛令之的事迹深深地吸引住了，抬头望，明月已然挂上柳梢，洒下一片清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