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趁东风放纸鸢——走近高鼎《村居》》赏析

16．忙趁东风放纸鸢

——走近高鼎《村居》

宁静的乡村，阳光普照，一片明丽。

牧童骑在黄牛背上，嘹亮的歌声在林中回荡。他忽然想要捕捉树上鸣叫的知了，就马上停止唱歌，一声不响地站立在树旁。那紧张的神情，让人忍俊不禁。

“快乐就是这么简单！”看着牧童天真可爱的样子，施大作家童心大发。

“这意境，像极了那句‘牧童归去横牛背，短笛无腔信口吹’噢！”万卷书忆起昨夜刚背的南宋诗人雷震写的《村晚》。

“孩子的快乐往往和成人不一样，他们向往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施大作家说。

“那古代的孩子们都玩些什么呢？”万里路十分好奇。

“他们不像你们现在这样，常与电脑、手机相伴，更多的是与大自然接触，与小动物为友，别有一番趣味呢！”施大作家回答。

“我知道，他们会聚在一起斗蟋蟀！”万里路期待着也能体验一把。

“那是必须的，”施大作家笑笑，“不是有一首诗就写了小孩子们在灯下斗蟋蟀的情景吗？”

“就是南宋诗人叶绍翁的那首《夜书所见》吧？”万卷书可是满腹诗文，“萧萧梧叶送寒声，江上秋风动客情。知有儿童挑促织，夜深篱落一灯明。”

“这……这哪有什么蟋蟀啊？”万里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哈哈，这你就孤陋寡闻了，诗中的‘促织’就是蟋蟀啦！”万卷书解释。

“那古人为什么把蟋蟀叫作‘促织’，而不叫其他的名字呢？”万里路钻起了牛角尖。

“这个嘛，书……书中没说！”万卷书有点猝不及防。

“这个问题有点难，我来告诉你们吧！”施大作家赶紧上来解围， “古谚云：‘促织鸣，懒妇惊。’蟋蟀是避寒趋暖的昆虫，秋凉后会钻到别人的床下，发出‘蛐蛐’的叫声，好像在提示人家天气冷了，应该赶快织布做衣，以预备过冬之需，不然北风吹大雪飘，一家子大大小小穿什么？这‘促织’就是催促织布的意思。”

兄妹俩点点头，继续听施大作家说：“和公鸡一样，蟋蟀也很好斗，两只蟋蟀相遇必分个胜负才肯罢休。相遇时二者的触须来回扫动，若一碰上，便冲上前去厮杀起来。有时为鼓舞自己的斗志和压住对方的威风，在斗前还会大声鸣叫哩！战斗中两者张开大牙对咬，并用足支撑身体抬高向前顶。一般力大且牙张得大者获胜，机智灵活者也可获胜。胜利后必引吭高歌，以示威风。”

“这么好玩，难怪古代那么多小孩喜欢‘挑促织’！”万里路说。

“不只是小孩喜欢，就连皇帝也喜欢呢！”施大作家说，“明宣宗朱瞻基因为沉溺于玩蟋蟀，搞得劳民伤财，被称为‘促织天子’‘蟋蟀皇帝’，在历史上留下了极为不光彩的一页。”

“噢，天啊，真是玩物丧志！”万卷书一声惊呼。

“言归正传，除了捉鸣蝉、挑促织，古代小孩的活动还有许多，比如钓鱼、采莲、放风筝、捕蝴蝶等。”施大作家补充道。

“唐代诗人胡令能的《小儿垂钓》就写得很有意思，”万卷书说，“‘蓬头稚子学垂纶，侧坐莓苔草映身。路人借问遥招手，怕得鱼惊不应人。’一个头发蓬乱的小孩正在学垂钓，他侧身坐在青苔上，绿草映衬着他的身影。遇到有人问路，他老远就招着小手，不敢大声应答，唯恐鱼儿被吓跑了。”

“我想到的是唐代诗人白居易写的《池上》，”万里路说，“‘小娃撑小艇，偷采白莲回。不解藏踪迹，浮萍一道开。’一个小孩撑着小船，偷偷地采了白莲回来。他不知道怎么掩藏踪迹，水面的浮萍上留下了一条船儿划过的痕迹。”

“讲得好！这两首诗，的确都让我们感受到了孩子的天真可爱。”施大作家对万氏兄妹这一段时间诗词的积累表示满意，“清代诗人高鼎的《村居》，你们有何印象？”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万里路越背越兴奋。

“小草生长，黄莺飞翔，正是春光明媚的农历二月。轻拂河堤的杨柳，沉醉在春天的烟雾之中。村子里的小孩子们早早就放了学，急忙趁着东风快活地放起了风筝。读这首诗的时候，我们好像与诗人一起饱览了美丽的春景，一起分享着那时候孩子们放风筝的欢乐。”万卷书回答。

“我还想给你们介绍一首，宋代诗人杨万里的《宿新市徐公店》。”施大作家看兄妹俩在兴头上，便推荐道。

“篱落疏疏一径深，树头新绿未成阴。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万卷书背得绘声绘色。

“这首诗写得特别美，”施大作家说，“在稀稀落落的篱笆旁，有一条小路伸向远方。小路旁边的树上，花已经凋落了，而新叶却刚刚长出。儿童们奔跑着，追捕那翩翩飞舞的黄色蝴蝶。可是蝴蝶飞到黄色的菜花丛中后，孩子们就再也分不清、找不到它们了。”

“蝴蝶都找不到了，还美啊？”万里路打趣道。

“得不到的，往往是最美的。享受这个追逐的过程就好！”施大作家的笑纹里，有着耐人寻味的岁月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