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见长江天际流——走近李白《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赏析

9．唯见长江天际流

——走近李白《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

暮春三月，长江边烟雾迷蒙，繁花似锦，年轻的李白正在黄鹤楼为大诗人孟浩然饯行。

黄鹤楼俯临长江，飞檐凌空。李白和孟浩然一会儿仰望蓝天白云，一会儿远眺江上景色，都有意不去触动藏在心底的依依惜别之情。

终于，李白举起了酒杯说：“孟夫子，您的人品令人敬仰，您的诗篇誉满天下。自从我结识了您，就一直把您当作我的兄长和老师。今天您就要顺江东下，前往扬州，不知我们何日才能再见面，就请您满饮此杯吧!”孟浩然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说道:“王勃说得好，‘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虽然暂时分别了，但我们的友谊却像这长江的波涛一样永世不绝。”

岸边杨柳依依，江上沙鸥点点，友人登上了船。白帆随着江风渐渐远去，消失在蓝天的尽头。李白依然伫立在江边，凝视着远方，只见一江春水浩浩荡荡地流向天边……

李白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随即吟出了脍炙人口的名诗《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漫步长江边，万氏兄妹久久沉浸在诗人的送别情境里。

“千年之前，陆路交通不便，但水路较为发达。作为黄金水道的长江，应该是船来船往，为什么李白的眼中却只有‘孤帆’呢？”施大作家的问话把兄妹俩拉回了现实。

“他对孟浩然的感情太深了，就一直注视着孟浩然的船，忽略了其他船只。”万里路回答。

“我的眼里只有你。那一刻，李白的眼里只有孟浩然，其他的都不重要了。”万卷书说。

“对啊，”施大作家说，“对于李白而言，江上其他的船只他早已视而不见，他的眼里只有那片帆、那个人、那份情啊！”

“一次普通的告别，为什么会如此的动情？”万里路问。

“自古多情伤离别啊！”施大作家感叹道，“古时候由于交通不便，通信极不发达，亲人朋友之间往往一别数载难逢，甚至终身无法相见。因此古人特别看重离别。”

“所以古代的送别诗也特别多。”万卷书的脑海中闪过一长串的诗题。

“说几首你们喜欢的听听。”施大作家示意。

“《送元二使安西》，”万卷书信手拈来，“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临别依依，要说的话很多，但千头万绪，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这种场合，往往会出现相对无言的沉默。”施大作家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所以呢，就喝酒吧！朋友啊，再干一杯送别的酒吧，要知道西出阳关之后，就再也难见老朋友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一杯老酒诉离愁。”万卷书诗兴大发。

“如果说《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是‘以目相送’的话，那么《送元二使安西》就是‘以酒相送’了。”万里路将两首诗作了对比。

“概括得好，”施大作家点评道，“当然，更多的还是‘以话相送’，也就是话别，比如《别董大》。”

“我来背，”万里路对这首诗很熟悉，“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满天阴沉沉的云，太阳也变得暗暗的。北风呼呼地吹，大雁在纷飞的雪花中向南飞去。不要担心新去的地方没有朋友，凭着你的琴声、你的音乐修养，世上有谁不知道你、不敬重你呢？”施大作家作了一番阐释。

“原来董大是个音乐家啊！”万里路第一次听闻。

“董大是当时有名的音乐家。因在兄弟中排行第一，故称‘董大’。”施大作家顺便普及了一下文化常识。

“我在家也是排行老大，以后你们就叫我‘万大’吧！”万里路听罢，咯咯直笑。

“其实《别董大》一共两首，另外一首是：六翮（hé）飘飖（yáo）私自怜，一离京洛十余年。丈夫贫贱应未足，今日相逢无酒钱。”施大作家说。

“这一首感觉是在写董大自己啊？”这是万卷书的直觉。

“从诗的内容来看，这两篇作品当是写高适与董大久别重逢，经过短暂的聚会以后又各奔他方的赠别之作。而且，两个人都处在困顿不达的境遇之中，贫贱相交自有深沉的感慨。”施大作家说。

“那我更喜欢第一首。‘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多么自信，多么豪迈！”万卷书直抒胸臆。

“有一点‘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豁达洒脱！”万里路说。

“说得好，”施大作家起身远眺，“生活中谁都有不如意的时候，但不要就此消沉下去，要以自信乐观的心态去面对，终会迎来生命的柳暗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