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破浪会有时——走近李白《行路难·其一》》赏析

29．长风破浪会有时

——走近李白《行路难·其一》

天宝三年，即公元744年，李白上疏请还山，唐玄宗赐金放还。得知李白要离开京城，朋友们来为他饯行。

施大作家和万氏兄妹，也穿越时空，来到了饯行的现场。

盛满佳酿的金樽，在摇曳的烛光里熠熠生辉。精致的雕花玉盘里，各色名贵的菜肴被用心地摆放成不同的造型，撩拨着食客的味蕾。酒很好，李白一闻就知道；菜很贵，李白一看就明了。

“来，喝酒吃菜！”朋友们劝李白。

“我实在是没胃口啊！”李白把刚拿起的筷子又放下，眼里尽是茫然。

“大诗人有何不快，尽管说来。说出来，也许会舒服些！”一个朋友劝慰道。

“哎——”李白长叹一声，“遥想三年前，我应召入京，置于金銮殿，出入翰林中，问以国政，潜草诏诰，无人知者。”

“您不是也得到重用了吗？”朋友说道。

“这不是重用啊，”李白纠正道，“我的职务是给皇上写诗文娱乐，陪侍皇帝左右。皇上每有宴请或郊游，必命我侍从，让我赋诗纪实。虽非记功，亦能将文字流传后世，以盛况向后人夸示。但翰林实在是个虚职，无法实现我济苍生、安社稷的理想啊！”

“您还可以等待时机啊！”朋友提议。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李白的眼里写满了愤慨，“如今的朝廷，奸臣当道。宰相张九龄被李林甫诬陷遭免职，李林甫顺利上位。担任了宰相的李林甫大权独握，蔽塞言路，排斥贤才。对于才能功业在他之上而受到皇上宠信、威胁到他相位的官员，一定要想方设法除去，尤其忌恨以文才仕进的。他表面和善，言语动听，却在暗中阴谋陷害。真是口有蜜、腹有剑之人。”

“这样的人，你离他远些便是了！”万里路听着实在憋不住了。

“谈何容易啊，”李白摇摇头，“开创了开元盛世之后，皇帝逐渐开始满足，沉溺于享乐之中。没有了先前励精图治的精神，也没有改革时的节俭之风了。如今奸臣大权在握，让人深深担忧啊！”

“能说说您接下来的打算吗？”施大作家问。

李白娓娓道来：“我信而好古，一向仰慕贤达之风，对世俗之气看不顺眼。我所希望的是能够辅佐明主，功成之后再长揖而去。可是，一旦我朝别金马，辞京还山，就如同一颗蓬草一样随风飘落，门前的宾客日稀，案上的酒杯已空。但我自觉才力尚可，与当世之雄才相比，一点也不比他们差。当然，现在的我，最想的还是归隐山林啊！”

“听说最近贺知章请度为道士还乡，是吗？”一个朋友求证。

“人生易老，世事沧桑，他也该落叶归根了。”李白说，“我还专门给他写了一首《送贺宾客归越》呢！镜湖流水漾清波，狂客归舟逸兴多。山阴道士如相见，应写黄庭换白鹅。”

“镜湖水面如明镜，四明狂客归来荡舟尽豪情。古代曾有王羲之写《黄庭经》向山阴道士换鹅的韵事，您到那里一定也有这样的逸兴。”施大作家颇懂诗仙心思。

“能描述一下您现在的状态吗？”万卷书壮着胆子问。

李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道：“如今的我，人生之路磕磕绊绊。如同想要渡过黄河，冰雪却冻封了河川；想要登上太行山，大雪却封了山路。”

“您还在期盼着机会吗？”万卷书又问道。

“你听说过姜太公、伊尹的故事吗？”李白反问。

“我听过，”万卷书点点头，“姜太公隐居，垂钓于溪边，周文王打猎时和他相遇，谈得极为投机，即拜他为师。后来姜太公帮助武王伐纣灭殷，建立周朝。伊尹辅助商汤打败夏桀，为商朝的建立做出不朽功勋。伊尹见汤以前，曾做梦乘舟过日月之边。”

“我也梦想着闲来垂钓，能像姜太公一样得到机遇，有周文王那样的贤人邀请我共图大业；又期待着哪一天能像伊尹一样，梦见驾船经过日月边，得到商汤那样的贤君的器重，做成不朽的事业。”李白说罢，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不过，这的确很难。人生的道路何等艰难，何等艰难！歧路纷杂，真正的大道究竟在哪边？”

“您一定要相信自己有这样的实力！您不是说过，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吗？”施大作家说。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这也是您说的啊！”万卷书说。

“我还听您说过，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万里路说。

“嗯，所以我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李白点点头，“我坚信，终究会有一天，我能乘长风破万里浪，高挂着风帆渡过茫茫大海，到达理想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