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0月19日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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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刘一丈书》原文、赏析、历史点评

报刘一丈书宗 臣宗臣(1525—1560),字子相,号方城山人,兴化(今属江苏)人​‍‌‍​‍‌‍‌‍​‍​‍‌‍​‍‌‍​‍​‍‌‍​‍‌​‍​‍​‍‌‍​‍​‍​‍‌‍‌‍‌‍‌‍​‍‌‍​‍​​‍​‍​‍​‍​‍​‍​‍‌‍​‍‌‍​‍‌‍‌‍‌‍​。嘉靖二十九年(1550)进士,任刑部主事、吏部员外郎等职​‍‌‍​‍‌‍‌‍​‍​‍‌‍​‍‌‍​...

报刘一丈书

宗 臣

宗臣(1525—1560),字子相,号方城山人,兴化(今属江苏)人​‍‌‍​‍‌‍‌‍​‍​‍‌‍​‍‌‍​‍​‍‌‍​‍‌​‍​‍​‍‌‍​‍​‍​‍‌‍‌‍‌‍‌‍​‍‌‍​‍​​‍​‍​‍​‍​‍​‍​‍‌‍​‍‌‍​‍‌‍‌‍‌‍​。嘉靖二十九年(1550)进士,任刑部主事、吏部员外郎等职​‍‌‍​‍‌‍‌‍​‍​‍‌‍​‍‌‍​‍​‍‌‍​‍‌​‍​‍​‍‌‍​‍​‍​‍‌‍‌‍‌‍‌‍​‍‌‍​‍​​‍​‍​‍​‍​‍​‍​‍‌‍​‍‌‍​‍‌‍‌‍‌‍​。性耿介,因作文祭杨继盛而得罪权奸严嵩,贬为福建布政使司左参议​‍‌‍​‍‌‍‌‍​‍​‍‌‍​‍‌‍​‍​‍‌‍​‍‌​‍​‍​‍‌‍​‍​‍​‍‌‍‌‍‌‍‌‍​‍‌‍​‍​​‍​‍​‍​‍​‍​‍​‍‌‍​‍‌‍​‍‌‍‌‍‌‍​。后以抗御倭寇有功,迁提学副使,卒于任上,年仅三十六岁。与李攀龙、王世贞、谢榛、梁有誉、徐中行、吴国伦齐名,合称为“后七子”。散文成就在“后七子”中较为突出。有《宗子相集》。

报刘一丈书

数千里外,得长者时赐一书,以慰长想,即亦甚幸矣。何至更辱馈遗,则不才益将何以报焉?书中情意甚殷,即长者之不忘老父,知老父之念长者深也。

至以“上下相孚,才德称位”语不才,则不才有深感焉。夫才德不称,固自知之矣;至于不孚之病,则尤不才为甚。

且今世之所谓孚者何哉?日夕策马候权者之门,门者故不入,则甘言媚词作妇人状,袖金以私之。即门者持刺入,而主者又不即出见,立厩中仆马之间,恶气袭衣裾,即饥寒毒热不可忍,不去也。抵暮,则前所受赠金者出,报客曰:“相公倦,谢客矣。客请明日来。”即明日又不敢不来。夜披衣坐,闻鸡鸣,即起盥栉,走马抵门。门者怒曰:“为谁?”则曰:“昨日之客来。”则又怒曰:“何客之勤也!岂有相公此时出见客乎!”客心耻之,强忍而与言曰:“亡奈何矣!姑容我入。”门者又得所赠金,则起而入之,又立向所立厩中。幸主者出,南面召见,则惊走匐匍阶下。主者曰:“进”,则再拜,故迟不起,起则上所上寿金。主者故不受,则固请;主者故固不受,则又固请。然后命吏纳之。则又再拜,又故迟不起,起则五六揖始出。出,揖门者曰:“官人幸顾我,他日来,幸勿阻我也。”门者答揖。大喜,奔出。马上遇所交识,即扬鞭语曰:“适自相公家来,相公厚我,厚我!”且虚言状。即所交识亦心畏相公厚之矣。相公又稍稍语人曰:“某也贤,某也贤。”闻者亦心计交赞之。此世所谓上下相孚也,长者谓仆能之乎?

前所谓权门者,自岁时伏腊一刺之外,即经年不往也。间道经其门,则亦掩耳闭目,跃马疾走过之,若有所追逐者。斯则仆之褊衷,以此长不见悦于长吏,仆则愈益不顾也。每大言曰:“人生有命,吾惟守分而已!”长者闻之,得无厌其为迂乎?

乡园多故,不能不动客子之愁。至于长者之抱才而困,则又令我怆然有感。天之与先生者甚厚,亡论长者不欲轻弃之,即天意亦不欲长者之轻弃之也。幸宁心哉!

说明

文章扣住“孚”字落笔,以漫画笔法尽情展示了权者、门者、闻者、干谒者四类人的无耻嘴脸,揭出“上下相孚”的实质所在。文章中的人物虽已经过夸张、变形的艺术处理,但文章中所揭示的情况却是封建社会长期存在的普遍现象,作者对此予以尖锐的揭露和抨击,表达自己强烈的憎恶之情。

集评

黄宗羲曰:“描写逢迎之状态如画。”

——黄宗羲《明文授读》

林云铭曰:“叙上下相孚处,未免涉于轻薄,然仕途中更有甚于此者,但不可对人言耳。昏暮乞哀,骄人白日,舍此别无可进身处。”

——林云铭《古文析义》

吴楚材等曰:“是时严介溪揽权,俱是乞哀昏暮,骄人白日一辈人,摹写其丑形恶态,可为尽情。末说出自己之气骨,两两相较,薰莸不同,清浊异质。有关世教之文。”

——吴楚材等《古文观止》

王文濡曰:“将伺候权门龌龊卑鄙之态,曲曲写出,闻之犹令人作三日恶,而个中人顾甘之如饴,殊不可解。”

——王文濡《宋元明文评注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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