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9月20日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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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光禄竹溪记》原文、赏析、历史点评

任光禄竹溪记唐顺之唐顺之(1507—1560),字应德,一字义修,人称荆川先生,武进(今属江苏)人​‍‌‍​‍‌‍‌‍​‍​‍‌‍​‍‌‍​‍​‍‌‍​‍‌​‍​‍​‍‌‍​‍​‍​‍‌‍‌‍‌‍‌‍​‍‌‍​‍​​‍​‍​‍​‍​‍​‍​‍‌‍​‍‌‍​‍‌‍‌‍‌‍​。嘉靖八年(1529)进士,官翰林院编修,旋罢归​‍‌‍​‍‌‍‌‍​‍​‍‌‍​‍...

任光禄竹溪记

唐顺之

唐顺之(1507—1560),字应德,一字义修,人称荆川先生,武进(今属江苏)人​‍‌‍​‍‌‍‌‍​‍​‍‌‍​‍‌‍​‍​‍‌‍​‍‌​‍​‍​‍‌‍​‍​‍​‍‌‍‌‍‌‍‌‍​‍‌‍​‍​​‍​‍​‍​‍​‍​‍​‍‌‍​‍‌‍​‍‌‍‌‍‌‍​。嘉靖八年(1529)进士,官翰林院编修,旋罢归​‍‌‍​‍‌‍‌‍​‍​‍‌‍​‍‌‍​‍​‍‌‍​‍‌​‍​‍​‍‌‍​‍​‍​‍‌‍‌‍‌‍‌‍​‍‌‍​‍​​‍​‍​‍​‍​‍​‍​‍‌‍​‍‌‍​‍‌‍‌‍‌‍​。三十三年(1554),曾督领兵船在崇明抵御倭寇,以功升右佥都御史,代凤阳巡抚​‍‌‍​‍‌‍‌‍​‍​‍‌‍​‍‌‍​‍​‍‌‍​‍‌​‍​‍​‍‌‍​‍​‍​‍‌‍‌‍‌‍‌‍​‍‌‍​‍​​‍​‍​‍​‍​‍​‍​‍‌‍​‍‌‍​‍‌‍‌‍‌‍​。推崇欧阳修、曾巩等唐宋散文,与王慎中同为“唐宋派”领袖。有《荆川先生文集》。

任光禄竹溪记

余尝游于京师侯家富人之园,见其所蓄,自绝徼海外奇花石无所不致,而所不能致者惟竹。吾江南人斩竹而薪之,其为园,亦必购求海外奇花石,或千钱买一石,百钱买一花,不自惜。然有竹据其间,或芟而去焉,曰:“毋以是占我花石地!”而京师人苟可致一竹,辄不惜数千钱。然才遇霜雪,又槁以死。以其难致而又多槁死,则人益贵之。而江南人甚或笑之曰:“京师人乃宝吾之所薪!”

呜呼!奇花石诚为京师与江南人所贵。然穷其所生之地,则绝徼海外之人视之,吾意其亦无以甚异于竹之在江以南。而绝徼海外,或素不产竹之地,然使其人一旦见竹,吾意其必又有甚于京师人之宝之者。是将不胜笑也。语云:“人去乡则益贱,物去乡则益贵。”以此言之,世之好丑,亦何常之有乎?

余舅光禄任君治园于荆溪之上,遍植以竹,不植他木。竹间作一小楼,暇则与客吟啸其中。而间谓余曰:“吾不能与有力者争池亭花石之胜,独此取诸土之所有,可以不劳力而蓊然满园,亦足适也,因自谓‘竹溪主人’。甥其为我记之。”

余以谓君岂真不能与有力者争,而漫然取诸其土之所有者,无乃独有所深好于竹,而不欲以告人欤?昔人论竹,以为绝无声色臭味可好,故其巧怪不如石,其妖艳绰约不如花,孑孑然有似乎偃蹇孤特之士,不可以谐于俗。是以自古以来,知好竹者绝少。且彼京师人亦岂能知而贵之,不过欲以此斗富,与奇花石等耳。故京师人之贵竹,与江南人之不贵竹,其为不知竹一也。君生长于纷华,而能不溺乎其中,裘马僮奴歌舞,凡诸富人所酣嗜,一切斥去。尤挺挺不妄与人交,凛然有偃蹇孤特之气,此其于竹必有自得焉。而举凡万物,可喜可玩,固有不能间也欤!然则虽使竹非其土之所有,君犹将极其力以致之,而后快乎其心。君之力虽使能尽致奇花石,而其好固有不存也。

嗟乎!竹固可以不出江南而取贵也哉?吾重有所感矣!

说明

文章虽为园写记,但重点却落在议,表达作者对其舅任君偃蹇孤特,不谐于俗品性的赞扬及自己对这种品格的倾慕。文章可分两部分,第一部分通过比较京师、江南及边远之地三类人对竹子的不同看法,得出“世之好丑,亦何常之有乎”的结论。第二部分发表作者议论,认为任君身处江南而对江南之竹情有独钟,是他不俗志趣的具体表现,他是真正爱竹的。从全文结构看,上一部分是下一部分的必要铺垫,是为突出文章中心旨意服务的。文章由浅入深,层层叙来,意蕴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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