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美人首》原文、注释、赏析

美人首

诸商寓居京舍。舍与邻屋相连，中隔板壁；板有松节脱处，穴如盏。忽女子探首入，挽凤髻，绝美；旋伸一臂，洁白如玉。众骇其妖，欲捉之，已缩去。少顷，又至，但隔壁不见其身。奔之①，则又去之。一商操刀伏壁下。俄首出，暴决之，应手而落，血溅尘土。众惊告主人。主人惧，以其首首焉②。逮诸商鞫之，殊荒唐。淹系③半年，迄无情词④，亦未有以人命讼者，乃释商，瘗女首。

【注释】①奔之：直扑向她。②以其首首焉：带着美人头去告官。③淹系：长时间拘于狱中。④情词：符合犯罪事实的供词。

【点评】1.一段悬案，非凡人能够破解。美人首无故出现，只为吓唬商人？反复捉弄，只为让商人受半年牢狱之苦？这好像违背了鬼神故事善恶相报、因果轮回的一贯主旨。但这也恰恰吻合了《聊斋志异》记录怪异事件的初衷。怪吗？理解不了吧？“怪”就对了。

2.此文最佳处便是文短而留白多。读者可以见仁见智，补充各种前情后果，不同的读者可以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美人首》。而“悬而未决”又让读者意犹未尽，浮想联翩，真正调动了读者的参与性和主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