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在中国历史上,有一位非常勇敢的将军,他就是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年轻军事统帅——霍去病。
据《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和《汉书·卫青霍去病传》载,霍去病(公元前140—前117年),河东平阳(今山西临汾)人,是大将军卫青的外甥。他的母亲卫少儿是汉武帝皇后卫子夫的二姐。
霍去病从小生活在奴婢群中,生活十分艰苦。但他勤奋好学,小小年纪就精通了骑马、射箭、击刺等各种武艺。后来,卫子夫得宠,卫氏家族从此平步青云。到十八岁时,霍去病已经长成了一个性格坚毅、智勇过人的青年。汉武帝很赏识他,任命他为侍中,经常跟随于汉武帝左右。
元朔六年(公元前123年)春,汉匈大战的帷幕已经拉开,虽屡经打击,但匈奴依然猖獗。汉武帝再次组织对匈奴的反击战争,以卫青为统帅,率六路大军进击匈奴。年仅十八岁的霍去病听说舅舅又要率军出征,便跃跃欲试急不可待地向汉武帝请战。汉武帝见他少年英武,为了磨砺他,就答应了他的请求,任命他为剽姚校尉,跟随卫青出征匈奴,这是卫青的第五次出征匈奴。
因为霍去病第一次参加真正的大战,卫青仅挑选了八百名骁勇矫捷的骑兵归他指挥。虽然霍去病初次出征,但他胆识过人,率领着八百骁骑,远离主力部队几百里,一往无前地向北冲去。莽莽草原,人迹全无。他们不知不觉地走了好几百里,将近黄昏,忽然发现前方远处有一片黑点。霍去病判断应是匈奴的营帐,当即命部下衔枚而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过去。匈奴兵根本没想到汉军会这么远地杀来,顿时一片混乱。霍去病身先士卒,首先闯入匈奴营帐,八百骁骑个个勇猛无比,把匈奴兵杀得四散逃窜。这次战役,霍去病功居第一,其他各路有胜有负。卫青将战争的经过报告了汉武帝。汉武帝对霍去病大加赞赏,说:“剽姚校尉去病斩首虏二千二十八级,得相国、当户,斩单于大父行籍若侯产,捕季父罗姑比,再冠军,以二千六百户封去病为冠军侯。”
霍去病在首次出征中便大显身手,他像一颗冉冉升起的耀眼新星一样,充分显示了自己出色的军事指挥才能。
河西地区即今天的河西走廊,在黄河以西,祁连山、合黎山之间,地势低平,是汉朝通向西方的黄金通道。原来这里由月氏人居住,后来被匈奴侵占,成了匈奴浑邪王、休屠王的领地。为了从根本上解除匈奴对汉朝的军事威胁,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春天,汉武帝任命霍去病为骠骑将军,率领精骑一万人,从陇西(今甘肃省临洮县)出发,攻打匈奴。在霍去病的指挥下,汉军所至,势如破竹,穿过五个匈奴王国,转战六日,越过焉支山(今甘肃省山丹县境内)一千多里,在皋兰山(今兰州黄河西)与匈奴发生激战。霍去病率部勇猛异常,横冲直撞,斩杀匈奴折兰王、卢侯王,活捉了匈奴浑邪王的儿子及相国、都尉等,歼敌八千九百多人,并且缴获了匈奴休屠王的“祭天金人”。汉军大获全胜。
同年夏天,霍去病又和公孙敖各率领万骑,从北地郡(在今甘肃环县)出发,对匈奴实行包剿,重点打击匈奴右部各王的势力。为了分散匈奴主力,又派李广、张骞率一万人从右北平出发,攻击匈奴左贤王,策应西征的主力军。但是李广与张骞战绩平平,未能起到牵制作用。霍去病与公孙敖出塞后,分兵前进,公孙敖由于中途迷失方向,也未能参加战斗。霍去病与公孙敖联系不上,只好孤军深入。这支风驰电掣般的军队越过居延海(今内蒙古额济纳旗北),穿过小月氏部落,抵达祁连山,匈奴被他神妙莫测的战术搞得晕头转向,祁连山麓一战,被打得大败。这次战役,俘虏匈奴单桓王、酋涂王、王子、单于妻妾五十九人,抓获相国、将军、当户、都尉六十三人,歼灭匈奴兵三万余人。从此,霍去病的声望日益显赫,地位日益尊贵,几乎与舅舅卫青相当了。
这次出击,消灭了匈奴的主力,迫使匈奴退出了“河西走廊”,汉朝完全控制了河西地区,这对匈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匈奴人非常惋惜,他们悲伤地唱道:“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令我妇女无颜色。”(《史记正义》注引《西河故事》)
匈奴伊稚斜单于对于浑邪王、休屠王的屡次战败,非常恼火,派使者征召他们,准备治罪。浑邪王新失爱子,本来就够心烦的了,又闻单于将要加罪,于是与休屠王商量,决定向汉朝投降,并派使者来与汉朝接洽归降事宜。当时负责藩属事务的大行李息,正在黄河边上筑城,见到浑邪王派来的使者,马上派人向朝廷报告。
汉武帝得到这一消息,很高兴,认为这样可以分化匈奴,减弱匈奴的力量,但是又担心其中有诈,于是派霍去病带领一万骑兵,前往河西,见机行事。霍去病出色地完成了任务,组编投降的匈奴共四万多人。汉武帝把这些部众分别安置在陇西、北地、上郡、朔方、云中等地,保持他们原来的生活和风俗习惯,称为“五属国”。在浑邪王旧地设置武威、酒泉两郡,连同后来设置的张掖、敦煌二郡,合称为“河西四郡”。
在河西战役期间,汉武帝为了嘉奖霍去病,特地派人从京城长安送来一坛美酒,霍去病没有独自享用,为了和全军将士同享,他将这坛美酒倒入了泉水中,让全军将士同饮泉水,后来,此泉就称为酒泉,当地也就以泉命名。
从此,匈奴的军事力量大大削弱,不得不退到遥远的大沙漠以北地区。汉朝西部的威胁彻底解除,通往西域的道路完全畅通了。
匈奴主力虽远逃漠北,但仍未放弃对汉朝边境的掠夺。元狩三年(公元前120年)秋,匈奴骑兵万余人又突入定襄、右北平地区,杀掠汉朝边民一千多人。汉武帝决定远征漠北,彻底消灭匈奴军队。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汉武帝调集十万骑兵,随军战马十四万匹,步兵辎重队几十万人,由卫青和霍去病各领五万骑兵,分东西两路向漠北进军。汉武帝原来的计划是由霍去病专力对付匈奴单于,所以给他配备的全是经过挑选的精兵强将。霍去病率军从代郡出发,在大沙漠地带纵横驰骋,行军两千多里,越过离侯山,渡过弓闾河,与匈奴左贤王相遇。汉军发动猛攻,左贤王大败而逃。这次战役,活捉匈奴屯头王、韩王等三人以及匈奴将军、相国、当户、都尉等八十三人,歼敌七万余人。匈奴左贤王部几乎全军覆灭。霍去病率军追至狼居胥山(今蒙古境内德尔山)。为庆祝这次战役的胜利,霍去病在狠居胥山积土增山,举行祭天封礼,又在姑衍山(狼居胥山附近)举行祭地禅礼,并登临瀚海(今贝加尔湖),刻石记功,然后凯旋还朝。与此同时,卫青大军也大获全胜。
霍去病因战功赫赫而被加封食邑五千八百户,并与大将军卫青一起被拜为大司马。
从此以后,匈奴向北向西迁到更偏远的地方去了,长城内外一片和平气象,人民安居乐业。
霍去病把自己短暂的一生,全部投入了征服匈奴防守边疆的事业上。他几次领兵出塞攻打匈奴,共歼敌十一万多人,约占匈奴总兵力的百分之三十七,沉重地打击了匈奴势力。他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最年轻的军事统帅,他将《孙子兵法》中“兵贵神速”和“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的思想,运用至出神入化的地步。他作战的最大特色就是,快速、奇袭、灵活多变、因敌制胜。
霍去病屡立战功,获得了高官厚禄,但他把个人的享受搁在一边,一心以国家利益为重。河西战役胜利后,汉武帝为了奖励他的卓越战功,特意命人在长安为他建造了一座豪华住宅,叫他去看看是否满意。霍去病谢绝了汉武帝的好意,豪气满怀地说:“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这句传诵千古的名言就是霍去病光辉一生的写照。
元狩六年(公元前117年),霍去病因病去世,年仅二十四岁。对于这位青年名将的过早离去,人们都感到无比的悲痛和惋惜。汉武帝特地命人在自己的茂陵旁边为霍去病修建了一座形状像祁连山的坟墓,并为他举行了最为隆重的葬礼。霍去病的墓至今仍然矗立在陕西省兴平市东北十五里的茂陵旁边,墓前的“马踏匈奴”的石像,象征着他为国家立下的不朽功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