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0月05日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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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志》(是什么书_内容主旨介绍)

纪传体通史。二百卷。南宋郑樵撰。郑樵(1104—1162),字渔仲,号溪西遗民。兴化军莆田(今属福建)人。青年时不应科举,筑草堂于夹漈山中,刻苦力学三十年,访书十年,学者称为夹漈先生。尝广游名山大川,搜奇访古,遇藏书家必借留,读尽乃去。于经史、礼乐、文字、音韵、天文、地理、草木、虫鱼之学,无不究通。北宋靖康之变后,曾投书给事中江常和签枢密院事宇文虚中,欲为国...

纪传体通史。二百卷。南宋郑樵撰。郑樵(1104—1162),字渔仲,号溪西遗民。兴化军莆田(今属福建)人。青年时不应科举,筑草堂于夹漈山中,刻苦力学三十年,访书十年,学者称为夹漈先生。尝广游名山大川,搜奇访古,遇藏书家必借留,读尽乃去。于经史、礼乐、文字、音韵、天文、地理、草木、虫鱼之学,无不究通。北宋靖康之变后,曾投书给事中江常和签枢密院事宇文虚中,欲为国效力。绍兴十九年(1149),携所著书十八种、一百四十八卷,徒步二千里,至临安,奏献于朝廷,高宗诏藏于秘府。后数年,因侍讲王纶、贺允中之荐,受高宗召见,授右迪功郎、礼兵部架阁。不久遭御史叶义问弹劾,改监潭州南岳庙。给札归抄所著《通志》,书成,任枢密院编修官兼摄检详诸房文字。次年,高宗诏命其进献所著《通志》,诏下之日,他已病逝故里。生平著述丰富,达八十四种、一千多卷,但大多散佚,除《通志》外,今所存仅《夹漈遗稿》、《尔雅注》、《诗辨妄》等数种。

《通志》包括《本纪》十八卷,《世家》三卷,《列传》一百十五卷,《载记》八卷,《年谱》四卷,《二十略》五十二卷,共五百多万字。其体例除纪、传和以前纪传体史书相同外,世家仿自《史记》,载记本于《晋书》,又改表为谱,改书、志为略。记事断限各部分稍有不同,本纪从三皇到隋,列传从周到隋,二十略则从上古至唐。因古代记事之史谓之志,故取名《通志》,也即通史之意。

郑樵修书的本意,在于“会通”诸史,总辑一书。《通志·总序》开宗明义指出:“会通之义大矣哉!”他认为,“天下之理,不可以不通。史家据一代之史,不能通前代之史;本一书而修,不能会天下之书,故后代与前代之事不相因依。又诸家之书,散落人间,靡无所定,安得为成书乎?”(《夹漈遗稿》卷三),因此,历史著作也应贯通古今,由“会天下之书”入手,“集天下之书为一书”,“贯二帝三王而通为一家”,从而达到“极古今之变”。由此出发,他极力提倡编写通史,反对断代为史。特别推尊司马迁的《史记》,称它能上稽孔子著述之意,创立了通史的规模,而贬抑班固的《汉书》,认为自班固以下断代为史,致使“周秦不相应,古今成间隔”,割断了历史的联系,失去了会通的宗旨。甚至斥责班固“全无学术,专事剽窃”(《通志·总序》)。其编写《通志》,目的就在矫正断代为史之弊,恢复司马迁的通史家风。不过,作为一部纪传体通史,其纪传部分大都损益诸史旧文而成,主要是汇集综合各史的材料,删除其中重复的部分,有的间加按语,同时也补立了不少旧史所无的新传,如春秋战国时期,增补的传有一百二十九人,其他时期也有所补充,但仍是抄撮旧文略加删改。因此,虽说在编纂上也做了一些区分类例、贯通年代的工作,终系抄录旧史记载,未能如《史记》、《通鉴》那样融会贯通各种史料,自成一家之言,故其纪传部分并无多少新意,价值也有限。此书的精华在二十略,具体分目为:《氏族略》六卷,《六书略》五卷,《七音略》二卷,《天文略》二卷,《地理略》一卷,《都邑略》一卷,《礼略》四卷,《谥略》一卷,《器服略》二卷,《乐略》二卷,《职官略》七卷,《选举略》二卷,《刑法略》一卷,《食货略》二卷,《艺文略》八卷,《校雠略》一卷,《图谱略》一卷,《金石略》一卷,《灾祥略》一卷,《昆虫草木略》二卷。这是郑樵用力最深且引以自负的,他说:“今总天下之大学术而条其纲目,名之曰略,凡二十略。百代之宪章,学者之能事,尽于此矣。其五略汉唐诸儒所得而闻,其十五略,汉唐诸儒所不得而闻也。”(《通志·总序》)郑樵的说法不免夸大其辞。其实天文、地理、艺文、礼、乐、职官、选举、刑法、食货、灾祥等十略前史已有立目,器服略也属于礼的内容,基本上本于前史书志及《通典》。都邑、氏族二略,唐代刘知幾曾在《史通》中首先主张立都邑、氏族、方物三志,郑樵由此受到启发,其内容则为新增。至于六书、七音、谥、校雠、图谱、金石、昆虫草木七略,以往旧史很少涉及,确是郑樵的首创。二十略的突出成就,是把旧史书志的范围扩大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可以说涵盖了学术的各个领域,尤其是文化史方面的内容更为充实,从而丰富了史学研究的课题和范畴。它在广泛搜集历代有关资料的基础上,加以综合整理,将典章制度、学术文化分门别类,不仅记述了各门学术的内容,还探讨其源流、演变,说明其来龙去脉,考察了其发展的进程。在编写中,贯彻了其“会通”的思想。如《氏族略》探讨了姓氏的起源,区分姓氏由来为三十二类,叙述了姓氏之学的演变发展。《都邑略》记述了历代都城的地点、位置,考论了其政治、地理形势及建都原因和得失。《校雠略》阐明其主要任务是辨别和考镜学术源流,提出了图书分类的原则,以及整理、搜访图书的方法。《图谱略》辑录了历代各种图籍,指出了图表与书籍相互依傍的关系及其重要性。《金石略》著录了历代的钟鼎碑刻,强调了金石文物史料对历史研究的作用,为金石学的确立作出了贡献。《六书略》、《七音略》探讨了文字、音韵之学,论述了语言文字史发展的概况。《昆虫草木略》记录了各种动植物的名称、形态、用途等,也是研究动、植物学的重要资料。由于二十略创造性地继承了旧史的书志并加以发展,因而在史学上为编制各种制度史、社会史、学术史等开辟了一条新的途径。此书从帝纪、列传等形式来看,可算是一部通史性质的书,但因其主要精华在二十略,性质与《通典》相近,所以后人还是把它与《通典》、《文献通考》相提并称,列为“三通”之一。

书中,郑樵还尖锐地批判了学术史上相沿已久的两种恶劣传统。一种是阴阳五行灾祥理论,他称之为“妖学”和“欺天之学”。《灾祥略》指出,历来所谓的阴阳五行、灾祥之说,“推之于金、木、水、火、土之域,乃以时事之吉凶而曲为之配,此之谓欺天之学”。并分析了灾祥理论产生的历史渊源,及其在史学领域的泛滥和表现。其所作《灾祥略》,则“专以记实迹,削去五行相生之说,所以绝其妖”;作《天文略》,也“正欲学者识重象以授民之意,而杜绝其妖妄之源焉”。另一种是史书中主观任情的褒贬之说,他称之为“妄学”和“欺人之学”。认为历来所谓的以一字寓褒贬之说,“尽推己意,而诬以圣人之意,此之谓欺人之学”(《通志·灾祥略》)。在《通志·总序》中,他列举大量事例,作了深刻的揭露,指出“曹魏指吴蜀为寇,北朝指东晋为僭。南谓北为索虏,北谓南为岛夷”的种种作法,是“伤风败义,莫大乎此!”主张史家写史,必须做到“平心直道”,如实地反映历史,不必妄加褒贬。只要史实清楚,无待美刺,便善恶自明。郑樵还十分重视实学,反对空言著述。认为当时的“义理之学尚攻击,辞章之学尚雕搜”,两者表现形式虽不同,实际上却殊途同归,“非为实学也”(《通志·图谱略》)。对北宋以来的理学尤痛加批判,指出道学家“操穷理尽性之说,以虚无为宗,实学置而不问”,其流弊极深。其所说的“实学”,指的是从实践中获得知识,在方法上则强调书本知识要和实际考察相结合,尤为可贵的是提出儒者要注意学习农民的实际知识。他说:“儒生家多不识田野之物,农圃人又不识诗书之旨,二者无由参合,遂使鸟兽草木之学不传。”(《通志·昆虫草木略》)在《昆虫草木略》中,他以亲身实践所得去纠正《尔雅》等书中的错误。以上郑樵所表现的批判传统的精神及重视实学的主张和实践,是十分可贵的。

历来对《通志》的评价颇不一致。其中以清代章学诚评价最高,称:“郑樵《通志》,卓识名理,独见别裁。古人不能任其先声,后代不能出其规范。”又说:“独取三千年来遗文古册,运以别识心裁,盖承通史家风,而自为经纬,成一家之言也。”(《文史通义》卷四、卷五)《四库提要》则谓其纪传“因仍旧目,为例不纯”,指出“其平生之精力,全帙之精华,惟在二十略而已”,即对二十略也多有批评,但仍认为“其采摭既已浩博,议论亦多警辟,虽纯驳互见,而瑕不掩瑜,究非游谈无根者可及,至今资为考镜”(《四库提要》卷五十)。梁启超评论说:“《通志》一书,除二十略外,竟不能发现其有何等价值。”“然仅二十略,固自足以不朽。史界之有樵,若光芒竟天之一彗星焉。”(《中国历史研究法》第二章)应该说,《通志》确取得了很大成就,但也毋庸讳言它也存在着不少问题,如在体例上仍未突破纪传体正史的格式,虽然郑樵明确提出了“会通”的观点,但在其史学实践中并没能做到充分的体现,其过分贬抑班固、轻视断代史的说法也不无偏颇,在史料的考订方面也存在着事实失据、取舍不当的粗疏之处。

现存最早的是元大德三山郡库刻元明递修本和元至治二年(1322)福州刻本。较通行的有清武英殿本,上海商务印书馆的《十通》合刊本,后附考证、索引,颇便检索。另自南宋末年起,便常以二十略单独刊行,名为《通志略》,版本也较多。1984年中华书局予以重印,并增编了目录,置于此书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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