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难处境中的选择》辽景宗皇后萧燕燕传记

79　两难处境中的选择

每个人的生命旅途中，都会遇到十字路口，都会有两难的处境，一旦处理不妥、选择不当，便会影响重大，甚至影响所有的前程乃至生命。

澶州城下，萧挞凛之死，实际上就把萧太后置于了两难的处境。一方面，她自然希望打下澶州城，以获取更大的筹码，可是情况已没有那么乐观了。而且，辽朝二十万大军深入敌境，时间稍长，粮草供应就会成为很大的问题，对辽军十分不利。另一方面，如果辽军现在撤退，则必将对辽朝产生多方面的消极影响，这更是萧太后无法接受的。所以，权衡之下，萧太后率领的辽军依然以强悍的进攻姿态驻守在澶州城下。

“澶渊之役，亲御戎车，指麾三军，赏罚信明，将士用命。”这是《续资治通鉴》对萧太后这段时间的评价。萧挞凛之死，虽然对辽军产生不小的消极影响，但太后在大战之中尚敢辍朝五日来祭奠萧挞凛，此等从容，如定海神针般稳定着二十万军心。

辽圣宗、大宰相韩德让无不镇定如常，尤其是韩德让，在宋太宗第一次北伐到燕京时，便承受过常人难以承受的压力而最终赢得了胜利，有他在身边，对萧太后无疑是巨大的支持。

萧挞凛死后的空缺，被其子萧排亚迅速填补。萧排亚（史书中也有称其名为“排押”“悖野”的）也是一员悍将，多智谋，善骑射，屡立军功，在辽军中的威信只是略逊于萧挞凛。早在统和四年（986年）岐沟关大败宋军后，萧排亚便统领弘义宫兵马和南、北皮室以及舍利、拽剌四军奔赴应、朔二州界，对山西辽军统帅耶律斜轸以有力的支援。尤其是当年冬天，当萧太后率大军南征宋朝时，萧排亚隶属耶律休哥，在围攻满城时一马当先，勇冠三军，受到耶律休哥的器重，也赢得了萧太后的关注。后来，升任南京统军使，萧排亚与耶律休哥等人一起参与军国要事。尤其是统和六年（988年）九月南征时，当辽军攻破涿州，而萧挞凛、萧恒德均受伤时，萧排亚与耶律斜轸率军追击，大败宋军，紧接着又攻破沙堆驿，证明自己可以担当像父亲那样的重任。统和七年（989年），萧挞凛特地为儿子萧排亚向皇室请婚，萧太后将自己的小女儿卫国公主下嫁给萧排亚，萧排亚因此成为萧太后的半个儿子，官拜驸马都尉，加同政事门下平章事。此次，父亲萧挞凛之死，萧排亚自然很难受，然大敌当前，他很快重新恢复战时状态，有力地控制着辽军的动态，支持着萧太后。

此时的澶州城，宋真宗的主心骨是寇准。宋真宗虽然冒死亲征，已经显示出他的勇气，但毕竟没上过战场，在澶州城住下后仍然担惊受怕、顾虑重重。寇准生怕宋真宗后退，那样一来，军心就又不稳了。为此，他想了一个办法，每天晚上都与知制诰杨亿一起痛饮，而且悠闲自在地唱歌打趣，以至于府中喧哗非凡，通宵达旦。宋真宗派人探听寇准的动静，知道这些事后，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说：“寇准如此，我有什么可忧虑的？”不过，即便如此，见到城下辽军的滚滚铁骑，宋真宗仍然心里打鼓，只盼着赶紧结束这场战争。

因此，在剑拔弩张的紧张局势中，辽宋双方的最高主事者都在想着同样的一件事——和谈。

这样一来，很多事就好办了。一条和谈的秘密通道迅速进入实质运行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