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平》人物生平事迹简介
看过电影《抓壮丁》和话剧《豹子湾战斗》的观众,很难忘却里面的角色三嫂子和吴彩凤。这两个同属于泼辣能干类型的女性,被塑造得如此个性鲜明: 一个是地主的儿媳,风流刁钻; 一个是军人的家属,粗犷爽朗。饰三嫂子和吴彩凤的就是雷平。一雷平,1921年10月出生在四川长寿县,原名雷锦仙。父亲是个举人,信仰孙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母亲是个追求个性解放的新女性,她曾在北京上过...
看过电影《抓壮丁》和话剧《豹子湾战斗》的观众,很难忘却里面的角色三嫂子和吴彩凤。这两个同属于泼辣能干类型的女性,被塑造得如此个性鲜明: 一个是地主的儿媳,风流刁钻; 一个是军人的家属,粗犷爽朗。饰三嫂子和吴彩凤的就是雷平。
一
雷平,1921年10月出生在四川长寿县,原名雷锦仙。父亲是个举人,信仰孙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母亲是个追求个性解放的新女性,她曾在北京上过师范学校,主张男女平等。她不缠足,以此向封建势力挑战,同时又酷爱川剧和30年代的时装文明戏,总是带着小锦仙出入于戏院。在那封建、落后、愚昧的县城里,母亲成了小锦仙心目中的天使。她也和母亲一样,爱上了川剧,渴望着自由。锦仙上小学时就喜爱文体活动,并在黎锦晖编的歌剧《麻雀与小孩》中扮演小麻雀。她象小溪流水,流到那,唱到那,既快活,又自由,可以不受封建的束缚。演戏引起了她极大的兴趣。“我长大了要去当演员!”
她向着这个目标前进。1935年,雷锦仙考进艺术专科学校——重庆市西南美专,学 “四功科”。这一科,侧重教美术、音乐、歌舞、工艺。雷锦仙把注意力放在唱歌、跳舞上。然而山城沉闷的空气,学校的陈规陋习,象绳索一样束缚着她。于是她热情大胆地和一位同学编演了一个讽刺学校当局的双簧。这下刺疼了学校当局,雷锦仙被赶出校门。回到家里,哥哥辱骂她不守规矩,父亲下令不许她出去,亲戚劝她在家好好学刺绣。“你们谁也别想阻拦我!”雷锦仙反复地说着。
1937年,16岁的雷锦仙冲出家门,只身直奔成都,考进四川艺术专科学校。这时民族抗战的烈火,已在四川大地上熊熊燃烧。年轻的雷锦仙也被吸引到了抗日群众运动中,同进步学生一起,四处奔走、呐喊,宣传抗战,唤起民众。她站在街头演讲,教群众唱歌,登台演出。在革命浪潮里,她结识了学校地下党员戴碧湘等人,并得到他们的鼓励。一次,雷平参加演出 《抗战》,扮演流亡在关内的农村姑娘,演得很有感情,她哭喊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这革命的激情和刚刚显露出的艺术才华,马上被吴雪、陈戈发现了。吴雪在后台夸奖雷锦仙说: “小么妹,汗毛未全就能演这么好的戏,不错,不错。今后在这方面有前途。”不久,雷锦仙就被吴雪、戴碧湘组织的四川旅外剧人抗敌演剧队吸收,成为专业演员。她看到许多着名演员的名字都是两个字,为了表示自己终身从事艺术事业的决心,她改名为雷平。
旅外剧队常乘木船顺水路去演出。雷平站在船上,目睹两岸荒芜的土地和衣衫褴褛的难民,开始懂得了民族的灾难,人民的痛苦,开始感到了青年肩上的责任。正是这种抗日的激情支撑着她,使她度过了旅外剧队白菜盐水泡饭的艰苦生活,参加演出了 《塞上风云》、《渡黄河》、《古城怒吼》、《魔窟》、《中华民族子孙》、《民族万岁》、《流亡三部曲》等剧。整整两年时间,她跟着剧队去过四川三十多个县、镇。这段走乡串村的生活,使她接触到社会各阶层的人,为后来创造角色,垫下了第一块坚实的生活基石。
1939年,雷平随旅外剧队奔赴革命根据地延安,一路风餐露宿,住破庙,睡戏台。一天,雷平踩漏一块烂戏台板,不幸掉下戏台,昏迷过去,经抢救才苏醒过来。当死神刚刚离去,她毅然作出同大家一起去延安的抉择。她的男朋友再三劝她留在四川养伤,她说什么也不答应。雷平强忍着伤疼,雇了一辆鸡公车(独轮车)上路了。鸡公车在石子路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伴着雷平的革命理想和对艺术的追求,回荡在通往延安的路上。
二
经过几个月的艰难跋涉,雷平终于到达了日夜想念的延安,时间正好是1940年元旦。
到了延安,雷平得到许多老同志的关怀和爱护。邓发同志拍着雷平的肩膀说,小同志,好好演戏,等你演了一百个戏就送你到苏联去留学。革命队伍的温暖,在雷平心里荡漾。她象一只快活的小鸟,在根据地上空自由飞翔。雷平到延安不久,就分到党中央青年委员会领导的青年救国联合会总剧团,剧团团长是吴雪、高沂。全团只有五、六十人,由从大后方来的文艺工作者和从前线归来的文艺战士组成,大家互相学习,亲如手足。雷平同前线归来的朱漪合盖一条被子。在剧团里,雷平认真学习文艺理论,苦练基本功,排演新剧目。进窑洞听讲斯坦尼课;到延河边练基本功,冬天滑冰,夏天游泳;平日里向吴雪等同志学讲普通话。四川口音改普通话很难,雷平为了学一句话得反复说几十遍,直说得口干舌燥。“你叫我干嘛!你叫我干嘛!”窑洞里常常传出她学讲普通话的声音。
延安五年的演剧生涯,是雷平艺术道路上一个分水岭。雷平是个摹仿力较强的演员,练习说话和摹仿动作很快,过去演戏也囿于摹仿表演。只有到了延安,她才懂得演戏不能单凭摹仿,主要的是要学会塑造人物性格展现角色的精神世界。1941年,她参加排演《铁甲列车》扮演剧中党委书记的妻子。剧中雷平有两场戏,一场是送丈夫上前线;另一场是丈夫在前线牺牲,同遗体告别。她在表演时,都是哭,头一场是舍不得丈夫离开,哭; 后一场是见到丈夫遗体,哀哀哭泣,痛不欲生。有一位红军老干部看了演出后恳切地对雷平说:戏演得不错,但你演的这个角色,缺乏内心思想,与人物感情有一定的差距。党委书记的妻子有一定的思想水平,她是有觉悟的无产阶级战士,头一场要表现鼓励支持丈夫上前线,后一场要表现她失去丈夫后的顽强和力量。短短数语,拨开了雷平眼前的迷雾,她开始懂得了一个演员必须了解角色的内心世界,根据角色的内心世界去塑造人物。从此,她努力寻找通向角色心灵的桥梁。1944年,吴雪、丁洪、陈戈等同志集体创作话剧《抓壮丁》,分配雷平演三嫂子。雷平决心要在舞台上塑出有性格、有灵魂的人物形象。她细细咀嚼剧本,搜索接触过的地主儿媳妇形象。把平常自己感受到的和突然回忆起的有关地主儿媳妇的特征、动作,都及时写在本子上。四川旅外剧队走村串乡时,耳闻目睹的地主儿媳妇形象,一个个在她眼前晃动。当时她还不会写人物传记,但在本子上密密麻麻地记下了对角色的理解: 三嫂子是地主李老栓的儿媳妇,风流,刁钻,心眼多,为守住地主的家业而不顾一切。经过反复琢磨,雷平为三嫂子设计了许多富有喜剧色彩的动作、表情以及说话声调。在王保长上门逼债讨账一场戏里有着淋漓尽致的表演。为了搪塞王保长的讨账,三嫂子搔首弄姿,逗猫惹狗,走路轻摇轻晃,说话婉转动听,就是喊 “王一大一爷”三个字,也象蘸了蜜,从台这一边一口气叫到台那边。把王保长叫得骨头发酥,神魂颠倒,讨账的事都忘了。然而当王保长调戏她时,三嫂子则采用闪、躲的动作,进行周旋。从开始故意用针扎王麻子一下,到最后喊出公公李老栓,中间有许多生动、引人发笑的动作。把外甜而内辣的三嫂子,极为形象地展现在观众面前,同时又深刻地揭示出地主阶级内部的狗咬狗斗争。《抓壮丁》的成功演出,使雷平在话剧舞台上崭露头角。当时,熟悉和不熟悉雷平的人都叫她“三嫂子”,王震将军也这样叫。
雷平尝到了艺术创造的甜头,更加努力地去探索各种人物的内心世界。1945年,在延安庆祝党的 “七大”,青艺重排大型话剧《雷雨》,雷平演繁漪。《雷雨》是个久演不衰的名剧,繁漪又是个性格矛盾、内心复杂的角色。有不少名演员曾经探索过这个角色的灵魂。雷平并没有依样画葫芦,模拟别人的表演,她要自己去创造,去摸索。她觉得繁漪也是个封建社会的牺牲品,要挖掘她内心长久被压抑的追求。于是雷平扮演的繁漪,闪现出了新的光彩。在《雷雨》第四幕中,繁漪在鲁家看到周萍与四凤相会,被玩弄过的屈辱与忌妒形成一团怒火在胸中燃烧。她走近一只古瓷立瓶,闪电般扯开衣领,眼睛喷射着怒火,一下子把繁漪那颗被压抑,被揉碎即将爆炸的心展现在观众眼前。人们忘记了是在看演出,一双双同情的眼睛投向繁漪。延安舞台上繁漪的形象使人经久不忘。1949年毛主席在中南海接见世界青年联欢节中国青年代表团时,周总理指着雷平向毛主席说: “这就是延安的繁漪。”
就在演出《雷雨》的同年,雷平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政治思想上的进步,又促进了艺术上的发展,《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使她懂得了文艺必须为工农兵服务,并且自觉沿着这个方向前进。她演出了不少好剧目,被推选为模范工作者,获得中央青年委员会奖。雷平在革命摇篮里迅速成长起来,1945年冬,党决定把她派往东北解放区,开展文化工作。
三
1945年秋,雷平带着二岁的女儿毛毛,离开了宝塔山,同十几名文艺工作者冲过敌人封锁线,到了东北解放区。在辽西军区,她和延安来的几位同志一起组织了四野纵队宣传队; 并很快地深入到农村,开展清匪反霸,发动群众,进行土改,为辽沈战役作准备。
辽沈战役战幕刚拉开,雷平就出现在攻打四平的战场上。当时的军部宣传队员,在战斗中大都担负着战助工作,照顾伤员、组织担架队等。雷平担任军兵站指导员。她戴一顶大盘军帽,头发掖在帽子里;腰上扎一根皮带,皮带里插着手枪,穿梭在部队中。炮弹在头顶上呼啸英勇的战士前仆后继冲向火线,伤员在她指挥下有秩序地后撤。当时战场上医务人员奇缺,雷平亲自给伤员清洗伤口,进行包扎。纱布不够用,她就把自己的白床单、白衣服撕成条条,洗净消毒,给伤员包扎。在血与火的考验中,雷平的感情和战士们完全融为一体了。她觉得自己的心灵像是被股股清泉荡涤冲刷着,她每时每刻都在受着世界上最伟大的胸怀和美好情操的熏陶。闭上眼睛,无数英雄就纷至沓来,激烈的战斗情景往往把她从梦中惊醒。创作和演出的革命激情时时在撞击着她的心胸。她和宣传队的同志利用一切战争间隙去演出。敌机刚刚飞走,战场烟尘还未散尽,她们就在空坪开始了演出。
打下四平,部队进行休整,雷平脱下军装,换上便服,化好装就到部队驻地、街头去演出。《军爱民,民拥军》等节目在部队和群众中引起了强烈反响。但最受欢迎的还是《白毛女》。雷平经过参加土改和四平战斗,看到许多和喜儿一样受苦的妇女,她们不仅受到地主恶霸的压迫、摧残,而且还受到日本帝国主义的迫害。为了解放有许多翻身农民英勇杀敌,牺牲在战场上,连名字都没留下。这一切都激动着雷平强烈的阶级感情。她理解了喜儿为什么要活下去,为什么有那么顽强的意志。她带着要斗争、要报仇的无产阶级感情演喜儿,心里燃烧着向地主、恶霸讨还血债的怒火。团长、师长拉着雷平的手,感谢道: “雷平同志,演得好呀!战士们感谢你。看这场演出比上政治课作用大,等于消灭敌人一个团。”为了满足部队的要求,雷平白天、晚上轮番演出,有时下雨也演,战士们衣服淋湿了,纹丝不动,还聚精会神地看。
东北解放战争节节胜利,雷平的任务更重了。除宣传和转运伤员外,还负责接收俘虏和掩埋尸体。锦州解放后,她又参加了平津战役。天津解放后,雷平登上南开大学舞台,演出了《白毛女》,轰动了南开大学。不少文艺界知名人士都来看演出,赞不绝口。
四
1949年,雷平带着战场上的硝烟,穿着一套泛白的旧军装,来到北京中国青年艺术剧院。雷平以新中国的主人在舞台上出现,那是在随中国青年代表团参加的世界青年联欢节上,她参加了大型秧歌和腰鼓的演出。经过艰难困苦的战争岁月,出没于枪林弹雨中的雷平,以按捺不住的胜利激情,在惊天动地的锣鼓声中,挥动着彩带,尽情地跳跃。她要表达埋葬蒋家王朝的喜悦,要表达自立于民族之林的豪情;要表达建设新中国的坚强信念。这个节目获奖了,外国评论说: “中国人真是站起来了!” 回国后,毛主席、朱委员长、周总理亲切接见了青年代表团,总理还向毛主席、朱委员长介绍了雷平。1952年,青年艺术剧院排演《法西斯细菌》,雷平扮演女主人公静子。这个消息使许多同行惊奇。因为剧中的静子是个温顺、文雅、懂音乐会弹琴的日本妇女。而雷平的性格粗犷、倔强,行动象个军人,并且从未接触过外国人,同角色的距离太大了!不少人为她捏把汗,导演也举棋不定。但雷平却很自信。她请来一位日侨作自己的老师,如醉如痴地学习形态、动作和语言。雷平走路是外八字,而且由于长期行军打仗,步子迈得大。而静子步子小,是里八字。雷平为了改变走路习惯,双腿常挟着书进进出出,直挟得腿发酸发麻。
雷平为了把剧中静子的言、行变成习惯,进而影响思想感情,达到形神兼备的境界。她把自己房间的家具搬出去,重新按照日本的家庭摆设布置了房间。一进屋,双膝就落地,跪着走。她不知走了多少个来回,膝盖由红变青,由青变肿,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落在腿上。开始几天,雷平练得连上床都困难,用手托着小腿往床上挪,把热毛巾敷在膝盖上。时间长了,双膝磨出了厚茧。经过极为艰苦的努力,雷平终于把30年代文雅恬静,彬彬有礼的日本妇女——静子,形象生动地在舞台上树立起来。青艺的同志为雷平的成功演出,感到高兴,而那种吃苦的精神更为大家称赞。
雷平对自己的要求是严格的,向艺术高峰攀登不知疲倦。为了艺术的长青,她每天坚持练功。她学芭蕾舞,坚持游泳、滑冰。无论是夏日酷暑,还是数九寒天,她坚持户外练功。凡属角色需要她做到的,她从不打折扣。1960年,雷平受安徽制片厂邀请,参加电影《风雪大别山》的拍摄,扮演吴红英。影片中有一场吴红英“雪地找党”的重场戏,必须到小兴安岭去实地拍摄。当时,天气很冷,零下三、四十度,大雪纷飞,积雪没膝。开始有个空镜头,是吴红英找党在雪地里爬行的痕踪,本来是由替身在雪地里爬行三、四百米,可雷平主动向导演提出由自己爬。她恳切地向导演说: “为了体会吴红英找党的心情和艰苦的斗争生活,是不是让我来爬这一段!”当时雷平已四十岁了,加上三年困难时期,营养不良,身体很虚弱。导演和制片的同志都不忍心让雷平穿着单薄的衣服在雪地上爬行,一再劝阻。导演劝她的话还未说完,雷平就迅速脱下大衣,跳进积雪的山沟。她艰难地在雪地上爬行,一寸一寸往前挪,几百米的雪地里,拖出了一条银光闪闪的长沟。这是雷平刻苦认真创造角色的纪实,也是她不断对自己提出更高要求的标尺。
五
一个演员的成功除了自己的刻苦钻研外,还要善于汲收,要象海绵一样汲收别人的长处,汲收生活的营养。
1951年春天,周总理、邓大姐请雷平、张瑞芳、路曦、于真四位同志到家里作客,周总理语重心长地告诉她们: 你们四个人来自解放区和国统区,你们应该取长补短。如果你们互相取长补短。你们的事业就会真正成为人民的武器。雷平把周总理的话铭刻在心,虚心向国统区来的同志学习。她同路曦亲如姐妹,长期吃住在一起,交流演出经验,研究话剧艺术。话剧《阴谋与爱情》雷平饰贵夫人,在排练时,她就花去很长时间琢摸导演教的抬腿、挺胸、快速走动的动作。通过咀嚼、思索,领会到这些动作可以表现出贵夫人既清高,又痛苦的内心世界,象笼中鸟一样,烦躁不安。演出后又不断汲收别人的意见,加以改进提高。一次演出,老舍走到后台来祝贺。他对雷平说:你戏演得太好了,就是不会穿高跟鞋走路。雷平听了这句话半夜没睡。“这个缺陷不能放过!”雷平穿起一寸半的高跟鞋在宿舍里练习走路。脚走肿了,她拿热水烫烫,又重新练,直走到天亮。
周总理也曾多次教导雷平要深入生活,深入到工农兵中去。雷平带着周总理的亲切嘱托,到工厂、矿山、部队、农村,参加劳动,帮助工作,熟悉生活。她能够扮演各种不同类型的角色,而且总是那样逼真,质朴,富有生活气息,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她经历丰富,生活基础雄厚。脍炙人口的《豹子湾战斗》中的四排长吴彩凤就是雷平深入生活的结晶。这个角色,雷平是熟悉的,她参加过延安的大生产运动,去过南泥湾,塑造吴彩凤的形象并不难。但是雷平依然认真地重新深入生活。《豹子湾战斗》搬上舞台前,剧组的同志都下连当兵去了。当时雷平正住院动手术。她在医院里焦急不安,病未痊愈就要求提前出院,赶到剧组当兵的部队。后来,该剧搬上银幕,她重返延安体验生活,窑洞的灯光、南泥湾土地的芳香,勾起她许多联想,仿佛又回到大生产的火红年代。在一次次体验生活中,她更感到革命老干部身上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精神的可贵。看到了今天的解放军正在继承和发扬延安的精神。这一切都帮助了雷平丰富、完善吴彩凤的形象。她用咚咚如鼓的脚步声和出手有力的大幅度动作,鲜明地表现出一个带有军人风度的农村妇女形象。人物关系处理更是恰到好处,戏抓得既准又狠,使人置信无疑。该剧第三场,雷平表演得淋漓尽致。她拉着蔫性子的一排长上场,找连长丁勇反映情况。丁勇不理踩,顺梯子上窝棚。雷平急追到梯子前,大喝一声“站住!”接着又抡圆了胳膊,用力一挥“你下来呀!”然后,象机枪一样开了火:“我知道,你是连长,我是排长,你是上级,我是下级,可你别忘记,我是党员,你也是党员,我向你反映情况,你不听就不行。”一系列紧凑的动作和语言,形象地表现出吴彩凤悍直泼辣的性格和对革命事业的高度责任感。1964年周总理和陈毅同志看了 《豹子湾战斗》,作了充分的肯定,鼓励他们沿着深入生活,为工农兵服务的方向走下去。正是由于雷平善于向生活学习,善于向同志们学习,解放以后,她先后成功地扮演了《钦差大臣》剧中的县长女儿马丽亚,《西望长安》中的达玉琴,《家》中的瑞珏,《爱国者》中的韩桂香,《天国春秋》中的傅善祥等。由于演得性格各异,恰到好处,博得了广大群众的欢迎和赞扬。
六
1966年,正当雷平在四川满腔热情地演出时,灾难从天而降。“文化大革命”一开始,雷平就受到了批判。江青恶毒攻击《豹子湾战斗》台上是一群叫化子,并查问为什么要用四川话演。《抓壮丁》更是批判打击的重点。在大小批判会上,雷平总是双唇紧闭,拒不说话,用沉默进行反抗。她深信,寒冬总有尽头,文艺的春天一定会到来。
雷平终于盼到了这一天。1976年10月,她激情澎湃,重新登上舞台,重新演出了《豹子湾战斗》来表达对周总理的无限怀念。之后,又奔赴工厂、煤矿,排演新剧目。使她难以忘却的是1979年同剧队冒雨在淮北煤矿广场上演出《让青春更美丽》的情景。五、六千观众伫立在雨中观看。离舞台不远处,放着一对沙发,上面坐着一对新婚夫妇。男的是为多出煤受伤致残的工人;女的是冲破重重阻力同他结合的妻子。他们被誉为矿上的一对模范。雷平看到这一切,激动不已。观众热烈的情绪,使她看清了文艺在四化建设中的作用。当台下的掌声象海涛一样涌来时,雷平眼里涌出了泪花。用更多更优秀的节目鼓舞人民同心同德搞四化,成了她新时期的目标。这几年她还扮演了《飞吧,鸽》中的党委书记常静之,《重任》 中的李曼。
雷平已经六十多岁了,有人劝她离开舞台,雷平的回答是,“我要在舞台上演出到最后一息,死也要死在舞台上。”雷平还把很大的精力放在培养青年演员身上。青年同志都亲切地叫她雷大姐,不仅向她求教话剧艺术,连生活琐事也要同她商量。雷平的确是大家可以信赖的大姐,是话剧舞台上一棵不老的青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