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志《邓张宗杨传第十五》文白对照

邓张宗杨传第十五

邓芝字伯苗，义阳新野人，汉司徒禹之后也。汉末入蜀，未见知待。时益州从事张裕善相，芝往从之，裕谓芝曰：“君年过七十，位至大将军，封侯。”芝闻巴西太守庞羲好士，往依焉。先主定益州，芝为郫邸阁督。先主出至郫，与语，大奇之，擢为郫令，迁广汉太守。所在清严有治绩，入为尚书。

邓芝字伯苗，义阳郡新野县人，是东汉司徒邓禹的后代。东汉末年进入益州，但没有受到刘璋的赏识和厚待。当时益州从事史张裕擅长相面，邓芝到张裕那里附从，张裕对邓芝说：“君过七十岁的时候，官位将升到大将军，加封侯爵。”邓芝听说巴西郡太守庞羲喜爱人才，便前去依靠庞羲。先主占领益州以后，邓芝被任为郫县邸阁督。先主出行至郫县，通过与邓芝谈话，认为邓芝非常突出，便提拔邓芝为郫县令，后升迁邓芝为广汉郡太守。邓芝在所任的职位上清廉严明有政绩，被召入朝中任尚书。

先主薨于永安。先是，吴王孙权请和，先主累遣宋玮、费祎等与相报答。丞相诸葛亮深虑权闻先主殂陨，恐有异计，未知所如。芝见亮曰：“今主上幼弱，初在位，宜遣大使重申吴好。”亮答之曰：“吾思之久矣，未得其人耳，今日始得之。”芝问其人为谁？亮曰：“即使君也。”乃遣芝修好于权。权果狐疑，不时见芝，芝乃自表请见权曰：“臣今来亦欲为吴，非但为蜀也。”权乃见之，语芝曰：“孤诚愿与蜀和亲，然恐蜀主幼弱，国小势逼，为魏所乘，不自保全，以此犹豫耳。”芝对曰：“吴、蜀二国四州之地，大王命世之英，诸葛亮亦一时之杰也。蜀有重险之固，吴有三江之阻，合此二长，共为唇齿，进可并兼天下，退可鼎足而立，此理之自然也。大王今若委质于魏，魏必上望大王之入朝，下求太子之内侍，若不从命，则奉辞伐叛，蜀必顺流见可而进，如此，江南之地非复大王之有也。”权默然良久曰：“君言是也。”遂自绝魏，与蜀连和，遣张温报聘于蜀。蜀复令芝重往，权谓芝曰：“若天下太平，二主分治，不亦乐乎！”芝对曰：“夫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如并魏之后，大王未深识天命者也，君各茂其德，臣各尽其忠，将提枹鼓，则战争方始耳。”权大笑曰：“君之诚款，乃当尔邪！”权与亮书曰：“丁厷掞张，阴化不尽；和合二国，惟有邓芝。”及亮北住汉中，以芝为中监军、扬武将军。亮卒，迁前军师前将军，领兗州刺史，封阳武亭侯，顷之为督江州。权数与芝相闻，馈遗优渥。延熙六年，就迁为车骑将军，后假节。十一年，涪陵国人杀都尉反叛，芝率军征讨，即枭其渠帅，百姓安堵。十四年卒。

先主在永安病逝。在此以前，吴王孙权曾派人请求和好，先主也多次派遣宋玮、费祎等人回访报答。丞相诸葛亮非常担心孙权听说先主病逝的消息，会另有打算，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此事。邓芝来见诸葛亮说：“如今主上年幼不成熟，且刚刚即位，应该派遣大使重新申明与孙吴结好的意图。”诸葛亮回答说：“我对这个问题想得很久了，只是没找到适合的人选，今天我得到这个人了。”邓芝问这个人是谁，诸葛亮说：“就是使君呀。”于是便派遣邓芝前去与孙吴修好。孙权果然拿不定主意，没有马上接见邓芝。邓芝便亲自上表请求拜见孙权，并说：“臣今天前来，也是为孙吴着想，不单单是为了蜀汉。”孙权这才接见邓芝，对邓芝说：“孤本心愿意与蜀汉和好，但是恐怕蜀汉新主年幼不成熟，国土又小，势力发展因此受到限制，一旦被曹魏进攻，不能自保，因此犹豫。”邓芝回答说：“吴、蜀两国具有荆、扬、交、益四州土地，大王是当今世上有杰出才能的英雄，诸葛亮也是当今世上的杰出人物。蜀汉有重重险阻，固若金汤；孙吴则有长江多条水道，层层屏障。如果把两国的长处合在一起，互相依靠，共存共亡，进可以吞并天下，退可以鼎足三分，这是自然的道理。大王今天如果屈服于曹魏，对曹魏俯首称臣，曹魏必然希望大王入朝侍奉。最低的要求也要太子到曹魏京城去当人质。如果大王不从命，曹魏就会以此为理由出兵讨伐，那时蜀汉也必然会顺长江而下见机而进，这样，江南的地方就不再为大王所有了。”听了邓芝的话，孙权沉默了好久，说：“君说得对呀！”便单方和曹魏绝交，与蜀汉联合，并派张温为使臣到蜀汉回访。蜀汉又派邓芝再次前往孙吴，孙权对邓芝说：“如果曹魏被灭掉，天下太平，孙吴、蜀汉两国分治东、西，不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吗！”邓芝回答说：“天上没有两个太阳共存，地上也不会有两个君主并立，如果灭掉曹魏之后，大王不顺从天命归顺蜀汉，那么两国的君主就会各自树立自己丰厚的恩德，两国的臣子也会各自尽自己的忠节，双方的军队就会各自拿起鼓槌擂响战鼓，一场新的战争就会开始，怎么能说天下太平呢。”孙权听了大笑说：“君说的真是坦诚实在，的确会这样！”后来孙权给诸葛亮写信说：“蜀汉派来的使臣中，丁厷言语浮华夸张，阴化说话不能充分表达意思，能够完成两国和好使命的，只有邓芝。”后来诸葛亮北伐驻扎在汉中，以邓芝为中监军、扬武将军。诸葛亮去世后，邓芝又被升迁为前军师、前将军，兼任兖州刺史，封爵阳武亭侯，不久又任江州地区的军事指挥官。在此期间孙权多次与邓芝互通消息，赠送丰厚的礼品。延熙六年，又被升迁为车骑将军，以后又被假节。延熙十一年，涪陵国人杀死都尉反叛，邓芝率军征讨，当即杀死叛军的首领，百姓安定无事。延熙十四年，邓芝去世。

芝为将军二十馀年，赏罚明断，善恤卒伍。身之衣食资仰于官，不苟素俭，然终不治私产，妻子不免饥寒，死之日家无馀财。性刚简，不饰意气，不得士类之和。于时人少所敬贵，惟器异姜维云。子良，袭爵，景耀中为尚书左选郎，晋朝广汉太守。

邓芝任将军二十多年，赏罚分明处事果断，优待抚恤士兵。自己的衣食所需全靠公家供给。邓芝不勉强自己做到朴素节俭，然而始终不经营自己的家产，所以妻子儿女免不了要忍饥受冻，邓芝去世的时候家中没有多余的物资。邓芝性格刚直高傲，不虚情假意，以此和别人联络感情，因此与士人们的关系不是很融洽。邓芝认为当时的人很少有值得敬重的，只器重姜维，认为姜维非同寻常。邓芝的儿子邓良，承袭了爵位，景耀年间任尚书左选郎，西晋时任广汉郡太守。

张翼字伯恭，犍为武阳人也。高祖父司空浩，曾祖父广陵太守纲，皆有名迹。先主定益州，领牧，翼为书佐。建安末，举孝廉，为江阳长，徙涪陵令，迁梓潼太守，累迁至广汉、蜀郡太守。建兴九年，为降都督、绥南中郎将。翼性持法严，不得殊俗之欢心。耆率刘胄背叛作乱，翼举兵讨胄。胄未破，会被征当还，群下咸以为宜便驰骑即罪，翼曰：“不然。吾以蛮夷蠢动，不称职故还耳，然代人未至，吾方临战场，当运粮积谷，为灭贼之资，岂可以黜退之故而废公家之务乎？”于是统摄不懈，代到乃发。马忠因其成基以破殄胄，丞相亮闻而善之。亮出武功，以翼为前军都督，领扶风太守。亮卒，拜前领军，追论讨刘胄功，赐爵关内侯。延熙元年，入为尚书，稍迁督建威，假节，进封都亭侯，征西大将军。

张翼字伯恭，犍为郡武阳县人。高祖父是东汉的司空张浩，曾祖父是东汉广陵太守张纲，两位祖先在历史上都有很高的名声和突出的事迹。先主占领益州后，兼任益州牧，张翼任书佐。建安末年，张翼被举为孝廉，任江阳县长，又转为涪陵县令，升为梓潼郡太守，又多次升迁至广汉郡太守、蜀郡太守。建兴九年，任降都督、绥南中郎将。张翼一向执法严厉，所以不受当地不同风俗的少数民族的欢迎。那里老资格的少数民族首领刘胄起兵作乱，张翼发兵讨伐。刘胄叛乱还没平定，就在此时张翼被朝廷征召回朝。手下的人都认为张翼应该马上骑马回朝接受朝廷处分，张翼说：“不应该这样。我是因为这里的蛮夷动荡不安，朝廷认为我不称职才召我回朝的。然而代替我的人还没到，我又正在战场上，应当抓紧运输积蓄粮谷，为代替我的人做好平定叛乱的物质准备，怎么可以因为受到朝廷的罢免就把国家的事务荒废呢？”于是继续统摄军队，工作没有丝毫懈怠，直到代替自己的人到来才离任回朝。继任的马忠依靠张翼打下的基础平定了刘胄叛乱，丞相诸葛亮听说后，对张翼的做法大加赞许。诸葛亮出兵到达武功水，任张翼为前军都督，兼任扶风太守。诸葛亮去世后，张翼被任命为前领军。朝廷追记张翼讨伐刘胄的功劳，赐给张翼关内侯的爵位。延熙元年，入朝任尚书，渐渐地升迁到建威地区的军事长官，假节，进而封为都亭侯，任征西大将军。

十八年，与卫将军姜维俱还成都。维议复出军，惟翼廷争，以为国小民劳，不宜黩武。维不听，将翼等行，进翼位镇南大将军。维至狄道，大破魏雍州刺史王经，经众死于洮水者以万计。翼曰：“可止矣，不宜复进，进或毁此大功。”维大怒，曰：“为蛇画足。”维竟围经于狄道，城不能克。自翼建异论，维心与翼不善，然常牵率同行，翼亦不得已而往。景耀二年，迁左车骑将军，领冀州刺史。六年，与维咸在剑阁，共诣降钟会于涪，明年正月，随会至成都，为乱兵所杀。

延熙十八年，张翼与卫将军姜维一起回到成都。姜维提议再次出兵讨伐曹魏，众人中只有张翼在朝廷公开反对。张翼认为现在国家力量弱小，百姓疲劳不堪，不应该滥用武力。姜维不听，率领张翼等人出兵，把张翼的职位升到镇南大将军。姜维军到达狄道，大破曹魏雍州刺史王经，王经的士兵被杀死在洮水的数以万计。张翼说：“可以停止了，不应该再进军了。如果再继续进攻，有可能前功尽弃。”姜维听了大怒，说：“我偏要画蛇添足！”姜维最后把王经围困在狄道，不能攻克该城。自从张翼提出不同意见以后，姜维心里就对张翼印象不好，然而却常常拉着张翼一起出征，张翼也迫不得已前往。景耀二年，张翼被升为左车骑将军，遥领冀州刺史。景耀六年，与姜维共同在剑阁，一起到涪县投降曹魏大将钟会。第二年正月，随钟会到成都，后被乱兵所杀。

宗预字德艳，南阳安众人也。建安中，随张飞入蜀。建兴初，丞相亮以为主簿，迁参军右中郎将。及亮卒，吴虑魏或承衰取蜀，增巴丘守兵万人，一欲以为救援，二欲以事分割也。蜀闻之，亦益永安之守，以防非常。预将命使吴，孙权问预曰：“东之与西，譬犹一家，而闻西更增白帝之守，何也？”预对曰：“臣以为东益巴丘之戍，西增白帝之守，皆事势宜然，俱不足以相问也。”权大笑，嘉其抗直，甚爱待之，见敬亚于邓芝、费祎。迁为侍中，徙尚书。延熙十年，为屯骑校尉。时车骑将军邓芝自江州还，来朝，谓预曰：“礼，六十不服戎，而卿甫受兵，何也？”预答曰：“卿七十不还兵，我六十何为不受邪？”芝性骄傲，自大将军费祎等皆避下之，而预独不为屈。预复东聘吴，孙权捉预手，涕泣而别曰：“君每衔命结二国之好。今君年长，孤亦衰老，恐不复相见！”遗预大珠一斛，乃还。迁后将军，督永安，就拜征西大将军，赐爵关内侯。景耀元年，以疾征还成都。后为镇军大将军，领兖州刺史。时都护诸葛瞻初统朝事，廖化过预，欲与预共诣瞻许。预曰：“吾等年逾七十，所窃已过，但少一死耳，何求于年少辈而屑屑造门邪？”遂不往。

宗预字德艳，南阳郡安众县人。建安中随张飞进入益州。建兴初年，被丞相诸葛亮任命为主簿，后升迁为参军、右中郎将。诸葛亮去世的时候，孙吴担心曹魏可能乘蜀汉衰微攻取自己，便把守卫巴丘的兵众增加一万人，一来以此作为蜀汉的救援，二来想找个借口对蜀汉土地进行瓜分。蜀汉听说孙吴增兵的消息，也增加了永安县的守军，以防非常事件的发生。宗预奉命出使孙吴，孙权便问宗预说：“东吴和西蜀，关系就像一家人，而我却听说蜀国增加了白帝城的守军，这是为什么？”宗预回答说：“臣认为孙吴增加巴丘的守军，蜀汉增加白帝城的兵众，都是根据客观形势应该做出的举动，没有必要互相质问啊。”孙权听了大笑，称赞宗预的刚强正直，对宗预特别喜爱并优待宗预，对宗预的敬重仅次于邓芝和费祎。后宗预被升迁为侍中，又转任尚书。延熙十年，任屯骑校尉。当时车骑将军邓芝从江州回朝，对宗预说：“按照礼的要求，六十岁的人不再从军，而卿却刚刚接受军权，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宗预回答说：“卿都七十岁了还不交出兵权，我刚六十岁为什么不能接受兵权呢？”邓芝性格骄傲，从大将军费祎开始，所有的人都避让邓芝，而只有宗预不向邓芝屈服。宗预再一次出使孙吴，将要回国的时候，孙权握着宗预的手，流着眼泪和宗预告别说：“君常常受命为加强两国友好关系而来，如今君年事已增，孤也衰老，恐怕不能再相见了！”于是送宗预一斛大珍珠，宗预便回到了蜀汉。后来宗预升迁到后将军的职位，负责永安地区的军事。又拜任宗预为征西大将军，赐爵关内侯。景耀元年，因为疾病被召回成都。后来任镇军大将军，遥领兖州刺史。当时中都护诸葛瞻刚刚开始执掌朝政，廖化来拜访宗预，想约宗预一起到诸葛瞻处拜访。宗预说：“我等都已经年过七十，所具有的名位已经够多的了，就差一死了，还有什么要求这些小辈们关照的事而匆匆忙忙地去登门拜访呢？”于是就没有去。

廖化字元俭，本名淳，襄阳人也。为前将军关羽主簿，羽败，属吴。思归先主，乃诈死，时人谓为信然，因携持老母昼夜西行。会先主东征，遇于秭归。先主大悦，以化为宜都太守。先主薨，为丞相参军，后为督广武，稍迁至右车骑将军，假节，领并州刺史，封中乡侯，以果烈称。官位与张翼齐，而在宗预之右。

咸熙元年春，化、预俱内徙洛阳，道病卒。

廖化字元俭，本名廖淳，襄阳人。任前将军关羽的主簿，关羽在荆州兵败被杀后，廖化便进入了吴国。廖化一心想着回归先主，便假装死亡，当时人以为真的如此，廖化便带着老母亲昼夜兼程往西走。正赶上先主率军东征孙吴，在秭归与廖化相遇。先主非常高兴，任命廖化为宜都太守。先主去世后，廖化任丞相府参军，后来任广武地区的军事指挥官，逐渐上升到右车骑将军，假节，遥领并州刺史，封爵中乡侯，以果敢刚烈著称。官位与张翼相同，而在宗预之上。

咸熙元年春，廖化、宗预全都被曹魏内迁到洛阳，在途中两个人病死。

杨戏字文然，犍为武阳人也。少与巴西程祁公弘、巴郡杨汰季儒、蜀郡张表伯达并知名。戏每推祁以为冠首，丞相亮深识之。戏年二十馀，从州书佐为督军从事，职典刑狱，论法决疑，号为平当，府辟为属主簿。亮卒，为尚书右选部郎，刺史蒋琬请为治中从事史。琬以大将军开府，又辟为东曹掾，迁南中郎参军，副贰降都督，领建宁太守。以疾征还成都，拜护军监军，出领梓潼太守，入为射声校尉，所在清约不烦。延熙二十年，随大将军姜维出军至芒水。戏素心不服维，酒后言笑，每有傲弄之辞。维外宽内忌，意不能堪，军还，有司承旨奏戏，免为庶人。后景耀四年卒。

杨戏字文然，犍为郡武阳人。杨戏年轻时与巴西人程祁字公弘、巴郡人杨汰字季儒、蜀郡人张表字伯达共同著称于世。杨戏常常推举程祁为四人之中的魁首，丞相诸葛亮对杨戏深加赏识。杨戏在二十多岁的时候，从州书佐升为督军从事，负责审理案件，根据法律量刑处理疑难案件，被人称为公允恰当。因此，诸葛亮又让杨戏担任丞相府分支机构主管的副手、主簿。诸葛亮去世后，杨戏又担任尚书右选部郎，益州刺史蒋琬又请杨戏担任州治中从事史。蒋琬任大将军，开府，又任杨戏为东曹掾，后又升任为南中郎参军，充当降都督的副手，并兼任建宁郡太守。后因病被召回成都，担任护军、监军，又出朝兼任梓潼郡太守，入朝为射声校尉。所在任上，行政都简要而不烦琐。延熙二十年，随大将军姜维出兵到达芒水。杨戏素来心里不服姜维，酒后谈笑的时候，常常对姜维说出傲慢嘲弄的话。姜维外表宽容，内心狭隘，心里不能忍受，在大军退回后，授意专门部门上表弹劾杨戏，朝廷下诏把杨戏削职为民。景耀四年杨戏去世。

戏性虽简惰省略，未尝以甘言加人，过情接物。书符指事，希有盈纸。然笃于旧故，居诚存厚。与巴西韩俨、黎韬童幼相亲厚，后俨痼疾废顿，韬无行见捐，戏经纪振恤，恩好如初。又时人谓谯周无当世才，少归敬者，惟戏重之，尝称曰：“吾等后世，终自不如此长儿也。”有识以此贵戏。

张表有威仪风观，始名位与戏齐，后至尚书，督降后将军，先戏没。祁、汰各早死。

杨戏生性虽然傲慢懒散，做事简便，不对别人说爱听的话，也不对别人表现特别的热情。杨戏在写信和公文告诉对方事情或传达指令时，很少有写满一张纸的时候。但杨戏对于过去的友情，却是特别忠诚，感情诚恳深厚。杨戏与巴西郡人韩俨、黎韬自小亲热，感情深厚，后来韩俨因病久治不愈而瘫痪，黎韬因品行不好而被人摒弃，而杨戏却对韩俨、黎韬照顾接济，友好的情谊就像当初一样。再有当时人都说谯周没有当官的才能，所以很少有人敬服谯周，只有杨戏对谯周很看重，曾经称赞谯周说：“我等的后辈，终究比不上这个大高个儿啊。”有见识的人因此而敬重杨戏。

张表有威严的外表和娴雅的风度，开始的时候名声和地位与杨戏一样，后官至尚书、降都督、后将军，比杨戏死得早。程祁、杨汰也都早死。

戏以延熙四年著《季汉辅臣赞》，其所颂述，今多载于《蜀书》，是以记之于左。自此之后卒者，则不追谥，故或有应见称纪而不在乎篇者也。其戏之所赞而今不作传者，余皆注疏本末于其辞下，可以粗知其仿佛云尔。

杨戏在延熙四年写了《季汉辅臣赞》，文章所赞颂记述的人物，大多都记载在《蜀书》里，所以把这篇著作记在下边。在延熙四年以后去世的人，这篇著作就不再追补进去，所以有应该被记述赞颂的却没有被收编进去的人物。凡是杨戏写了赞颂之词而在《蜀书》中没有传记的，我都把这个人的生平注在杨戏的颂词下面，以使人们可以粗知这个人的大概情况。

昔文王歌德，武王歌兴，夫命世之主，树身行道，非惟一时，亦由开基植绪，光于来世者也。自我中汉之末，王纲弃柄，雄豪并起，役殷难结，生人涂地。于是世主感而虑之，初自燕、代则仁声洽著，行自齐、鲁则英风播流，寄业荆、郢则臣主归心，顾援吴、越则贤愚赖风，奋威巴、蜀则万里肃震，厉师庸、汉则元寇敛迹，故能承高祖之始兆，复皇汉之宗祀也。然而奸凶怼险，天征未加，犹孟津之翔师，复须战于鸣条也。天禄有终，奄忽不豫。虽摄归一统，万国合从者，当时俊乂扶携翼戴，明德之所怀致也，盖济济有可观焉。遂乃并述休风，动于后听。其辞曰：

古时候周文王因有美好的品德而被颂扬，周武王因兴立周王朝而被歌颂，大凡具有治国兴邦杰出才能的君主，不仅仅是在当时树立起自身的权威和形象推行道义，而且还能够开创基业种植起后世发展的根苗，从而使散发出来的光辉能够照耀后来的时代。自从东汉末年以来，王朝便失去了实际统治的权力，各路英雄豪杰同时起兵，战争繁多灾难相继，生灵涂炭。先主对此感慨忧虑，先主初自家乡起兵就以仁爱远近闻名，在青州、豫州的时候则以英雄武勇传名四海，在荆州寄居的时候受到那里上上下下的一致拥戴，与孙吴联合则那里的士人百姓都服膺先主的风范，进军益州则使那里全境敬畏震动，征讨汉中则使曹操闻风而逃，所以先主能继承高祖开创的基业，恢复汉王朝中断了的宗庙祭祀。然而曹氏奸贼狠毒凶险，蜀汉秉承天命的军队还没有对曹氏进行毁灭性的征伐，就像周武王在孟津撤军，还必须和曹贼进行像商汤王和夏桀大战鸣条一样的决战。可是上天给以的福禄终有完结，先主忽然一病不起与世长辞。如今蜀汉王朝之所以能统一全境，使全国上下一致服从，就是因为当时有一批优秀人物扶助拥戴，使主上的光明大德广泛地施加于万方百姓的结果。这一批优秀人物为数众多而品德美好，很值得记述供人们观瞻。所以我才将这些人的美好风范一起记述下来，以使后来的人被这些人的事迹感动。文辞如下：

皇帝遗植，爰滋八方，别自中山，灵精是钟，顺期挺生，杰起龙骧。始于燕、代，伯豫君荆，吴、越凭赖，望风请盟，挟巴跨蜀，庸汉以并。乾坤复秩，宗祀惟宁，蹑基履迹，播德芳声。华夏思美，西伯其音，开庆来世，历载攸兴。　　赞昭烈皇帝

孝景皇帝的后代，于四面八方繁衍，这一支皇族，祖上刘胜封王于中山，天地的灵气精华聚在一身，顺天应时诞生在人间，像巨龙腾起飞上九天。起初在幽州故乡开创事业，不久又相继做了豫州、荆州的行政长官，被江东的孙吴当做依靠，请求建立同盟以保安全。亲率雄兵进据益州，又赶走曹操把汉中接管。从此天地间又恢复了秩序，汉朝的祖先可以受祭于宗庙享受安宁。继承前人的基业登上帝位，广施恩德使天下人都知道美名。美德为中原受苦受难的百姓思念，就像当年以恩德服天下的周文王一样神圣。为后世奏响了福音，从此汉朝从这里走向复兴。　　赞昭烈皇帝刘备

忠武英高，献策江滨，攀吴连蜀，权我世真。受遗阿衡，整武齐文，敷陈德教，理物移风，贤愚竞心，佥忘其身。诞静邦内，四裔以绥，屡临敌庭，实耀其威，研精大国，恨于未夷。　　赞诸葛丞相

忠武侯的决策英明，形象高大，早在长江之滨就向先主献计夺取天下，拉住东吴与蜀汉联合，用权谋帮助真命天子与曹魏争霸。像伊尹一样接受遗命辅佐后主，以法整训军队约束百官，用教育驯化人民在全国普施德政，移风易俗，万事秩序井然。无论贤愚都争相尽心竭力，为了国家忘了自我把一切贡献。使全国各地和平安静，连四方的少数民族也不再造反。不断率领大军北伐中原，在敌人面前显示了蜀军的威严。精心考虑如何扩大蜀国的领土，未能平定汉贼、兴复汉室是最大的遗憾。　　赞丞相诸葛亮

司徒清风，是谘是臧，识爱人伦，孔音锵锵。　　赞许司徒

关、张赳赳，出身匡世，扶翼携上，雄壮虎烈。藩屏左右，翻飞电发，济于艰难，赞主洪业，侔迹韩、耿，齐声双德。交待无礼，并致奸慝，悼惟轻虑，陨身匡国。　　赞关云长、张益德

骠骑奋起，连横合从，首事三秦，保据河、潼。宗计于朝，或异或同，敌以乘衅，家破军亡。乖道反德，托凤攀龙。　　赞马孟起

翼侯良谋，料世兴衰，委质于主，是训是谘，暂思经算，睹事知机。　　赞法孝直

司徒具有清廉高尚的风范。接受天子的咨询又把当代的人物评判。善于识别人才又爱惜人才，那洪亮的话音至今响在耳边。　　赞司徒许靖

关羽、张飞雄赳赳，挺身而出救世界，辅助先帝就像左右翅膀，气势雄壮像虎一样猛烈。保护先主寸步不离左右，行动敏锐就像鹰飞电掠，战胜了种种艰难局面，帮助先主开创大业。二位的事迹可以和韩信、耿弇媲美，二位对先主事业的忠诚明如天上的日月。可惜二位对部下无礼，因此遭到小人暗算把性命毁灭，我虽然为二位欠缺深远思考而悲伤，但二位为国捐躯的壮举轰轰烈烈。　　赞关羽、张飞

骠骑将军奋起在当年，把各地的英雄豪杰串联，在三秦首先举兵起事，然后据守黄河、潼关。曾和同盟者共议大事，却意见不一纷纷然然。敌人利用了这个弱点，使全军覆没家族也受到牵连。改变道路迷途知返，在有道君主手下，攀龙附凤事业有了新的开端。　　赞马超

翼侯奇计良谋存在胸中，社会的衰落振兴都能事先预见，把自己的才干献给了先主，为先主的大业接受咨询提供意见。无论是应急考虑还是长远打算，都能清楚地把握事理及其关键。　　赞法正

军师美至，雅气晔晔，致命明主，忠情发臆，惟此义宗，亡身报德。　　赞庞士元

将军敦壮，摧锋登难，立功立事，于时之干。　　赞黄汉升

掌军清节，亢然恒常，谠言惟司，民思其纲。　　赞董幼宰

安远强志，允休允烈，轻财果壮，当难不惑，以少御多，殊方保业。　　赞邓孔山

军师的才德至美至善，风度娴雅气度不凡，为英明的君主效命，忠诚的情感发自心间，为人要以道义为本是军师的准则，奋勇献身回报主上的恩德是军师的表现。　　赞庞统

将军忠厚雄壮，制伏顽敌摧垮敌人的锋芒。建立功勋和突出的事迹，真不愧是时代的栋梁。　　赞黄忠

掌军中郎将的德操高尚，为人始终刚正不变，说的都是正直之言，百姓都把所施的德政怀念。　　赞董和

安远将军意志坚强，品质美好刚烈名扬，轻财重义果敢雄壮，面对危难当仁不让，用少数兵力挡住强大的敌人，在边远地区为王朝筑起坚固的屏障。　　赞邓方

孔山名方，南郡人也。以荆州从事随先主入蜀。蜀既定，为犍为属国都尉，因易郡名，为朱提太守，选为安远将军、降都督，住南昌县。章武二年卒。失其行事，故不为传。

邓方字孔山，南郡人。以荆州从事史的身份随先主进入益州。先主占领益州后，邓方任犍为属国都尉，后来犍为属国改名为朱提郡，邓方被任为郡太守。以后又被升任为安远将军、降都督，驻扎在南昌县。章武二年去世。因为记载邓方生平事迹的资料遗散丢失，所以在《蜀书》中没有为邓方立传。

扬威才干，欷歔文武，当官理任，衎衎辩举，图殖财施，有义有叙。　　赞费宾伯

宾伯名观，江夏鄳人也。刘璋母，观之族姑，璋又以女妻观。观建安十八年参李严军，拒先主于绵竹，与严俱降。先主既定益州，拜为裨将军，后为巴郡太守、江州都督，建兴元年封都亭侯，加振威将军。观为人善于交接。都护李严性自矜高，护军辅匡等年位与严相次，而严不与亲亵；观年少严二十馀岁，而与严通狎如时辈云。年三十七卒。失其行事，故不为传。

扬威将军才干出众，做出的事迹使文武百官都受感动，在官任上办事井井有条，口才非凡论起事来逻辑严密没有漏洞。宁愿散尽家财而结交朋友，把义气看得比山还重。　　赞费观

费观字宾伯，江夏郡鄳县人。费观的同族姑姑是益州刺史刘璋的母亲，费观的妻子又是刘璋的女儿。建安十八年，费观担任李严的军事参谋，在绵竹抵御先主的军队，与李严一起投降了先主。先主占领益州以后，任命费观为裨将军，后来又任命费观为巴郡太守、江州都督。建兴元年封费观为都亭侯，加振威将军。费观善于与人交际。都护李严性情高傲，当时担任护军的辅匡等人与李严在资历官位上相当，而李严却不与辅匡等人亲近。费观比李严小二十多岁，李严却与费观十分亲近，好像同辈人一样。费观三十七岁时去世。因为记载费观生平事迹的文献散失，所以《蜀书》中没有为费观立传。

屯骑主旧，固节不移，既就初命，尽心世规，军资所恃，是辨是裨。　　赞王文仪

尚书清尚，敕行整身，抗志存义，味览典文，倚其高风，好侔古人。　　赞刘子初

安汉雍容，或婚或宾，见礼当时，是谓循臣。　　赞麋子仲

少府修慎，鸿胪明真，谏议隐行，儒林天文，宣班大化，或首或林。　　赞王元泰、何彦英、杜辅国、周仲直

屯骑将军忠于旧主刘璋，固守臣节不变不改，一旦接受了先主的委任，尽心竭力把政事谋划安排。国家的一切军费开支，都是靠将军筹集送来。　　赞王连

尚书令的品德高尚纯洁，严格要求自己把品行陶冶，志向非凡深明大义，爱读古书欣赏好的文章，那高雅的风范，可以和古人媲美。　　赞刘巴

安汉将军仪态大方气度娴雅，有先主的姻亲和嘉宾双重身份，因此在当时很受尊重，称得上是遵守礼仪法度的大臣。　　赞麋竺

少府为人谨慎，大鸿胪明智真诚，谏议大夫品行高尚而不故意显露，儒林校尉擅长观察天象。这四位都能传播弘扬教化，尽管这些人有的在朝做官有的隐居不出。　　赞王谋、何宗、杜微、周群

王元泰名谋，汉嘉人也。有容止操行。刘璋时，为巴郡太守，还为州治中从事。先主定益州，领牧，以为别驾。先主为汉中王，用荆楚宿士零陵赖恭为太常，南阳黄柱为光禄勋，谋为少府；建兴初，赐爵关内侯，后代赖恭为太常。恭、柱、谋皆失其行事，故不为传。恭子厷，为丞相西曹令史，随诸葛亮于汉中，早夭，亮甚惜之，与留府长史参军张裔、蒋琬书曰：“令史失赖厷，掾属丧杨颙，为朝中损益多矣。”颙亦荆州人也。后大将军蒋琬问张休曰：“汉嘉前辈有王元泰，今谁继者？”休对曰：“至于元泰，州里无继，况鄙郡乎！”其见重如此。

王谋字元泰，汉嘉郡人。王谋容貌举止出众，而且品行高尚。刘璋任益州牧的时候，王谋任巴郡太守，后来回到朝中任益州治中从事。先主占领益州后，兼任益州牧，任命王谋为别驾。先主为汉中王时，任用荆州以前就有名的士人，零陵郡人赖恭担任太常，南阳郡人黄柱担任光禄勋，王谋则担任少府。建兴初年，王谋被封为关内侯，后来代替赖恭为太常。记载赖恭、黄柱、王谋三个人生平事迹的文献材料已散失，所以《蜀书》中没有为三人立传。赖恭的儿子赖厷，担任丞相府的西曹令史，随诸葛亮北伐驻扎汉中，死得很早，诸葛亮对此深感痛惜，给在成都留守的丞相府长史张裔、参军蒋琬写信说：“令史当中死了赖厷，掾属当中死了杨颙，这都是对朝廷损失很大的事啊。”杨颙也是荆州人。后来蒋琬在担任大将军时问张休说：“汉嘉郡的前辈中有王元泰，如今谁能继承王元泰？”张休回答说：“说到王元泰，在整个益州都找不到能继承王元泰的人，更何况我们汉嘉郡呢！”王谋受到人们的敬重到了这种程度。

何彦英名宗，蜀郡郫人也。事广汉任安学，精究安术，与杜琼同师而名问过之。刘璋时，为犍为太守。先主定益州，领牧，辟为从事祭酒。后援引图、谶，劝先主即尊号，践祚之后，迁为大鸿胪。建兴中卒。失其行事，故不为传。子双，字汉偶。滑稽谈笑，有淳于髠、东方朔之风。为双柏长。早卒。

何宗字彦英，蜀郡郫县人。何宗跟随广汉郡的任安学习，深通任安所擅长的谶纬之术。何宗与杜琼是同学而名声比杜琼高。刘璋任益州牧时，何宗任犍为郡太守。先主占领益州后，兼任益州牧，任命何宗为从事祭酒。后来何宗曾引用图谶，劝先主称帝。先主称帝后，提升何宗为大鸿胪。建兴年间何宗去世。因为记载何宗事迹的资料已经散失，所以《蜀书》中没有为何宗立传。何宗的儿子何双，罕汉偶。谈吐幽默诙谐，有淳于髠、东方朔的风范。任双柏县长，死得很早。

车骑高劲，惟其泛爱，以弱制强，不陷危坠。　　赞吴子远

子远名壹，陈留人也。随刘焉入蜀。刘璋时，为中郎将，将兵拒先主于涪，诣降。先主定益州，以壹为护军讨逆将军，纳壹妹为夫人。章武元年，为关中都督。建兴八年，与魏延入南安界，破魏将费瑶，徙亭侯，进封高阳乡侯，迁左将军。十二年，丞相亮卒，以壹督汉中，车骑将军，假节，领雍州刺史，进封济阳侯。十五年卒。失其行事，故不为传。壹族弟班，字元雄，大将军何进官属吴匡之子也。以豪侠称，官位常与壹相亚。先主时，为领军。后主世，稍迁至骠骑将军，假节，封绵竹侯。

车骑将军品质高尚作风强劲。还具有广泛的爱心，能够以弱小的力量战胜强敌，使自己免于陷入危亡的境地。　　赞吴壹

吴壹字子远，陈留郡人。东汉末跟随刘焉进入益州。刘焉的儿子刘璋任益州牧时，吴壹任中郎将，率领军队在涪县抵御先主的军队，后到先主军中投降。先主占领益州后，任吴壹为护军、讨逆将军，娶吴壹的妹妹为夫人。章武元年，任吴壹为关中都督。建兴八年，吴壹与魏延一起进入曹魏领地南安郡内，大破曹魏将领费瑶，被封为亭侯，又晋封为高阳乡侯，升为左将军。建兴十二年，丞相诸葛亮去世，朝廷任吴壹为汉中地区的军事长官，车骑将军，假节，兼雍州刺史，晋封为济阳侯。建兴十五年，吴壹去世。因为记载吴壹事迹的文献散失，所以《蜀书》中没有为吴壹立传。吴壹的族弟吴班，字元雄，是东汉末大将军何进下属官吴匡的儿子，以性格豪爽行为侠义著称，官位通常仅次于吴壹。先主在世时，吴班任领军。后主刘禅时，渐渐升迁到骠骑将军，假节，被封为绵竹侯。

安汉宰南，奋击旧乡，剪除芜秽，惟刑以张，广迁蛮、濮，国用用强。　　赞李德昂

辅汉惟聪，既机且惠，因言远思，切问近对，赞时休美，和我业世。　　赞张君嗣

镇北敏思，筹画有方，导师禳秽，遂事成章。偏任东隅，末命不祥，哀悲本志，放流殊疆。　　赞黄公衡

越骑惟忠，厉志自祗，职于内外，念公忘私。　　赞杨季休

安汉将军曾在南中地区负责那里的军政事务，也曾统兵奋战在自己的故乡。一股股反叛的势力被铲除，使反叛者逃不出刑罚的罗网。把当地少数民族首领大批迁出，还广开财源使国家财政有可靠的保障。　　赞李恢

辅汉将军聪明异常，聪慧机敏非同凡响，说出话能预见到其未来的效果，在君主身边接受询问是可靠的智囊。辅助当朝美好的事业，使我朝太平百姓安康。　　赞张裔

镇北将军才思敏捷，善于筹划处事有方，请求出任先导探敌虚实，这个建议合乎事实顺理成章。可惜先帝没有接受，只让率领偏师在东部角落屏障。使后来的命运很不吉祥。匡扶汉朝的大志不能实现，流落异国的结局令人感伤。　　赞黄权

越骑将军忠心耿耿，磨炼意志让自己尽职尽责，京城内外的职务兼于一身，公而忘私可为百官的楷模。　　赞杨洪

征南厚重，征西忠克，统时选士，猛将之烈。　　赞赵子龙、陈叔至

叔至名到，汝南人也。自豫州随先主，名位常亚赵云，俱以忠勇称。建兴初，官至永安都督、征西将军，封亭侯。

镇南粗强，监军尚笃，并豫戎任，任自封裔。　　赞辅元弼、刘南和

辅元弼名匡，襄阳人也。随先主入蜀。益州既定，为巴郡太守。建兴中，徙镇南，为右将军，封中乡侯。

刘南和名邕，义阳人也。随先主入蜀。益州既定，为江阳太守。建兴中，稍迁至监军后将军，赐爵关内侯，卒。子式嗣。少子武，有文，与樊建齐名，官亦至尚书。

征南将军厚道稳重，征西将军对朝廷忠诚，两位都统帅当时的精兵，在猛将当中最为出众。　　赞赵云、陈到

陈到字叔至，汝南郡人。先主任豫州刺史时陈到就随从先主，名位通常仅次于赵云。陈到和赵云都以忠诚勇猛著名。建兴初年，官做到永安都督、征西将军，被封为亭侯。

镇南将军豪爽粗犷，监军只把忠诚崇尚，二人都充任军中要职，曾做过边远地区的武将。　　赞辅匡、刘邕

辅匡字元弼，襄阳郡人。随先主进入益州。占领益州后，任巴郡太守。建兴年间，转任镇南将军，又升为右将军，封为中乡侯。

刘邕字南和，义阳郡人。随先主进入益州。占领益州后，任江阳太守。建兴年间，逐渐升迁到监军、后将军的职位，封为关内侯，后去世。刘邕的儿子刘式继承了爵位。小儿子刘武，有文才，与樊建齐名，官位也升到尚书。

司农性才，敷述允章，藻丽辞理，斐斐有光。　　赞秦子勑

正方受遗，豫闻后纲，不陈不佥，造此异端，斥逐当时，任业以丧。　　赞李正方

文长刚粗，临难受命，折冲外御，镇保国境。不协不和，忘节言乱，疾终惜始，实惟厥性。　　赞魏文长

威公狷狭，取异众人；闲则及理，逼则伤侵；舍顺入凶，《大易》之云。　　赞杨威公

大司农天生才高，阐述事理确实独到。文章充满美丽的辞藻，作品中处处光芒闪耀。　　赞秦宓

李严接受先帝遗命，参与执掌此后的国家大权。可惜隐瞒实情违犯法纪，走向错误的一端。在年富力强时被贬，在职务和事业上都留下遗憾。　　赞李严

魏延刚强粗犷，国家危难之际接受任命，摧毁入侵的敌人抵御外患，镇守保卫国家的边境。可惜不能与别人和睦相处，忘记节操把言乱酿成，结局可叹开始可惜，这一切都出于天性。　　赞魏延

杨仪心胸狭隘性情急躁，处事往往比别人高超，安闲时还能讲道理，暴躁时则像烈火燃烧。走向险境离开正道，《易经》上的教训已经忘掉。　　赞杨仪

季常良宝，文经勤类，士元言规，处仁闻计，孔休、文祥，或才或臧，播播述志，楚之兰芳。　　赞马季常、卫文经、韩士元、张处仁、殷孔休、习文祥

文经、士元，皆失其名实、行事、郡县。处仁本名存，南阳人也。以荆州从事随先主入蜀，南次至洛，以为广汉太守。存素不服庞统，统中矢卒，先主发言嘉叹，存曰：“统虽尽忠可惜，然违大雅之义。”先主怒曰：“统杀身成仁，更为非也？”免存官。顷之，病卒。失其行事，故不为传。

孔休名观，为荆州主簿别驾从事，见《先主传》。失其郡县。文祥名祯，襄阳人也。随先主入蜀，历洛、郫令，广汉太守。子忠，官至尚书郎。

马良非常诚实，文经热心帮助朋友，士元善于规划谈论，张存常常能献出计谋。至于殷观和习祯，一个有才能，一个品行优。这些人都能显扬志向，不愧是荆州的名流。　　赞马良、卫文经、韩士元、张处仁、殷观、习祯

卫文经、韩士元，关于二人的名声本性、生平事迹、出生籍贯都已经无法知道了。张处仁本名张存，南阳郡人。以荆州从事的身份随先主进入益州，先主向南进军成都在洛城停留时，任命张存为广汉郡太守。张存一向对庞统心中不服，庞统中箭去世后，先主一提起这事就感叹不止，张存却说：“庞统为国家尽忠死得虽然可惜，然而庞统却违背了正道。”先主听了勃然大怒，说：“庞统杀身成仁，汝反而说庞统的不是吗？”于是把张存罢官。不久张存就因病去世了。由于记载张存生平事迹的文献散失，所以《蜀书》中没有为张存立传。

殷观字孔休，任荆州主簿、别驾从事，《先主传》中有关于殷观的记载。但无法知道殷观的郡县籍贯。习祯字文祥，襄阳郡人。随先主进入益州，历任洛县、郫县等县县令，广汉郡太守。习祯的儿子习忠，官做到尚书郎。

国山休风，永南耽思；盛衡、承伯，言藏言时；孙德果锐，伟南笃常；德绪、义强，志壮气刚。济济修志，蜀之芬香。　　赞王国山、李永南、马盛衡、马承伯、李孙德、李伟南、龚德绪、王义强

国山名甫，广汉郪人也。好人流言议。刘璋时，为州书佐。先主定蜀后，为绵竹令，还为荆州议曹从事。随先主征吴，军败于秭归，遇害。子祐，有父风，官至尚书右选郎。

永南名邵，广汉郪人也。先主定蜀后，为州书佐部从事。建兴元年，丞相亮辟为西曹掾。亮南征，留邵为治中从事，是岁卒。

王甫风度美好，李邵善于思考，马勋、马齐二人，开始隐居，后来出山。李福果断敏锐，李朝坚守正道不变，龚禄、王士二人，志气雄壮气度不凡。上述八人都志存高远，是蜀汉人才的力量中坚。　　赞王甫、李邵、马勋、马齐、李福、李朝、龚禄、王士

王甫字国山，广汉郡郪县人。王甫喜欢评议人物。刘璋任益州牧时，被任为州书佐。先主占领益州后，王甫任绵竹县令。后回来任荆州议曹从事。随先主大军讨伐孙吴，大军在秭归失败，王甫被敌军所杀。王甫的儿子王祐，有其父的风范，官做到尚书右选郎。

李邵字永南，广汉郡郪县人。先主占领益州后，李邵任州书佐、部郡国从事等官。建兴元年，丞相诸葛亮任李邵为相府西曹掾。诸葛亮南征南中，留下李邵为州治中从事，这一年李邵去世。

盛衡名勋，承伯名齐，皆巴西阆中人也。勋，刘璋时为州书佐，先主定蜀，辟为左将军属，后转州别驾从事，卒。齐为太守张飞功曹。飞贡之先主，为尚书郎。建兴中，从事丞相掾，迁广汉太守，复为参军。亮卒，为尚书。勋、齐皆以才干自显见，归信于州党，不如姚伷。伷字子绪，亦阆中人。先主定益州后，为功曹书佐。建兴元年，为广汉太守。丞相亮北驻汉中，辟为掾。并进文武之士，亮称曰：“忠益者莫大于进人，进人者各务其所尚；今姚掾并存刚柔，以广文武之用，可谓博雅矣，愿诸掾各希此事，以属其望。”迁为参军。亮卒，稍迁为尚书仆射。时人服其真诚笃粹。延熙五年卒，在作赞之后。

马勋字盛衡，马齐字承伯，二人都是巴西郡阆中县人。马勋在刘璋任益州牧时任州书佐，先主占领益州后，聘马勋为左将军府的下属，后转任为州别驾从事，去世。马齐任巴西郡太守张飞的功曹，后张飞把马齐推荐给先主，先主任马齐为尚书郎。建兴年间，任从事，丞相府掾，后升为广汉郡太守，又任丞相府参军。诸葛亮去世后，任尚书。马勋、马齐全都因为才干出众而使自己显名于世，不过在受到本州同乡人信任方面，都比不上姚伷。姚伷字子绪，也是巴西郡阆中县人。先主占领益州后，姚伷任功曹书佐。建兴元年，任广汉郡太守。诸葛亮北伐屯驻在汉中，任姚伷为丞相府掾。姚伷多次向诸葛亮推荐文武人才，诸葛亮称赞姚伷说：“在为国家尽忠使国家受益方面，没有比举荐人才更重要的事了。而举荐人才的人一般都各有所偏爱，如今姚伷却能够同时举荐文武两类人才，以满足国家对文臣武将的需要，可以算得上是一位博雅的君子了。希望其他各府掾都能够仿效姚伷，以不辜负我的期望。”后姚伷被升迁为丞相府参军。诸葛亮去世后，姚伷渐渐升迁到尚书仆射。当时人对姚伷的真诚、实在、纯厚的品质非常佩服。延熙五年姚伷去世，这是在杨戏作《季汉辅臣赞》之后的事。

孙德名福，梓潼涪人也。先主定益州后，为书佐、西充国长、成都令。建兴元年，徙巴西太守，为江州督、扬威将军，入为尚书仆射，封平阳亭侯。延熙初，大将军蒋琬出征汉中，福以前监军领司马，卒。

伟南名朝，永南兄。郡功曹，举孝廉，临邛令，入为别驾从事。随先主东征吴，章武二年卒于永安。

德绪名禄，巴西安汉人也。先主定益州，为郡从事牙门将。建兴三年，为越西太守，随丞相亮南征，为蛮夷所害，时年三十一。弟衡，景耀中为领军。义强名士，广汉郪人，国山从兄也。从先主入蜀后，举孝廉，为符节长，迁牙门将，出为宕渠太守，徙在犍为。会丞相亮南征，转为益州太守，将南行，为蛮夷所害。

李福字孙德，梓潼郡涪县人。先主占领益州后，任命李福为州府书佐、西充国长、成都县令。建兴元年，改任巴西郡太守，又任江州地区的军事指挥官、扬威将军，后入朝任尚书仆射，被封为平阳亭侯。延熙初年，大将军蒋琬出征汉中，李福以前监军的身份兼任司马，不久去世。

李朝字伟南，是李邵的哥哥。任郡功曹，后被举为孝廉，任临邛县令，又入朝任州别驾从事。随先主东征孙吴，章武二年在永安去世。

龚禄字德绪，巴西郡安汉县人。先主占领益州后，龚禄被任为郡从事牙门将。建兴三年，任越西郡太守，随丞相诸葛亮南征，被当地蛮夷杀害，当时年龄是三十一岁。龚禄的弟弟龚衡，景耀年间任领军。王士字义强，广汉郡郪县人，王甫的堂兄。随从先主进入益州后，被举为孝廉，出任符节县长，又升迁为牙门将，出朝任宕渠郡太守，转任犍为郡太守。正值丞相诸葛亮南征南中，王士又转任益州郡太守，将要南行的时候，被蛮夷武装杀害。

休元轻寇，损时致害，文进奋身，同此颠沛，患生一人，至于弘大。　　赞冯休元、张文进

休元名习，南郡人。随先主入蜀。先主东征吴，习为领军，统诸军，大败于猇亭。

文进名南，亦自荆州随先主入蜀，领兵从先主征吴，与习俱死。时又有义阳傅肜，先主退军，断后拒战，兵人死尽，吴将语肜令降，肜骂曰：“吴狗！何有汉将军降者！”遂战死。拜子佥为左中郎，后为关中都督，景耀六年，又临危授命。论者嘉其父子奕世忠义。

冯习轻敌，坏了大事也毁了自己，张南奋不顾身，同样献身倒下。祸患因一人而起，其影响却十分巨大。　　赞冯习、张南

冯习字休元，南郡人。随先主进入益州。先主东征孙吴，冯习任领军，统率各军，最后在猇亭大败。

张南字文进，也从荆州随从先主进入益州，又领兵随从先主东征孙吴，与冯习一同阵亡。当时阵亡的还有义阳人傅肜。先主大军败退，傅肜充当后卫抵御敌人追兵，在作战时手下的兵众全都死光了，孙吴将领让傅肜投降，傅肜大骂说：“吴狗！哪里会有汉将军投降孙吴的！”于是战死。张南的儿子傅佥被拜为左中郎，后为关中都督，景耀六年又在蜀汉危亡时献出生命。评论的人都称赞傅肜父子世代忠义的行为。

江阳刚烈，立节明君，兵合遇寇，不屈其身，单夫只役，陨命于军。　　赞程季然

季然名畿，巴西阆中人也。刘璋时为汉昌长。县有人，种类刚猛，昔高祖以定关中。巴西太守庞羲以天下扰乱，郡宜有武卫，颇招合部曲。有谗于璋，说羲欲叛者，璋阴疑之。羲闻，甚惧，将谋自守，遣畿子郁宣旨，索兵自助。畿报曰：“郡合部曲，本不为叛，虽有交构，要在尽诚；若必以惧，遂怀异志，非畿之所闻。”并敕郁曰：“我受州恩，当为州牧尽节。汝为郡吏，当为太守效力，不得以吾故有异志也。”羲使人告畿曰：“尔子在郡，不从太守，家将及祸！”畿曰：“昔乐羊为将，饮子之羹，非父子无恩，大义然也。今虽复羹子，吾必饮之。”羲知畿必不为己，厚陈谢于璋以致无咎。璋闻之，迁畿江阳太守。先主领益州牧，辟为从事祭酒。后随先主征吴，遇大军败绩，泝江而还，或告之曰：“后追已至，解船轻去，乃可以免。”畿曰：“吾在军，未曾为敌走，况从天子而见危哉！”追人遂及畿船，畿身执戟战，敌船有覆者。众大至，共击之，乃死。

江阳太守刚强壮烈，献身明主显示忠节，两军交锋遭遇追杀，不屈不挠弯腰鞠躬，只杀得剩下单枪匹马，最后也在战场上倒下。　　赞程畿

程畿字季然，巴西郡阆中县人。刘璋时任汉昌县长。汉昌县中有被称为人的少数民族，刚强勇猛，秦末时汉高祖刘邦曾利用人平定关中。刘璋的巴西郡太守庞羲认为在天下动乱的时候，郡里应当建立武装来保卫，所以招募了不少私人武装。于是有人在刘璋面前讲庞羲的坏话，说庞羲招募军队想反叛。刘璋暗中也对庞羲产生怀疑。庞羲听到这个消息后，特别害怕，想谋划割据自守，就派在手下任职的程畿的儿子程郁到程畿那里说明自己的意图，要求程畿派人组成的军队帮助自己。程畿回复庞羲说：“在郡中招募军队，本来不是为了反叛，虽然有人设计陷害，关键还是要竭尽忠诚；如果因为害怕受到迫害而图谋反叛，这不是我想要听到的。”并对儿子程郁说：“我领受州政府的恩惠，应当为州牧尽忠。汝身为郡守的属吏，应当为太守效力，不能够因为我的缘故而对太守怀有二心。”庞羲派人告诉程畿说：“汝儿子就在我的郡中，如果汝不服从太守的旨意，汝家属就会遭到灾祸！”程畿说：“过去乐羊做魏国将军的时候，曾亲口喝下用自己儿子的肉煮成的汤，这不是乐羊不讲父子之情，而是为了国家大义必须这样做。如今即使也把我儿子煮成肉汤，我一定也会喝下去。”庞羲知道程畿决不会支持自己，于是向刘璋深深谢罪，得到了刘璋的谅解。后来刘璋听说了程畿在这件事上的表现，便把程畿提升为江阳郡太守。先主兼任益州牧时，任程畿为州从事祭酒。后来程畿随先主东征孙吴，大军遭到失败，溯长江而上向益州退却，有人对程畿说：“后面敌人的追兵已经追上来了，只有丢下船只轻装上岸，才可能免除灾祸。”程畿说：“我在军中，从来没有因为害怕敌人而逃跑，更何况我现在是跟随天子而遭到危险呢！”结果敌人追上了程畿所乘的船，程畿亲自持戟与敌人鏖战，把敌人的一些船只打翻。直到敌人大批的船只涌来，一起向程畿进攻。程畿当场战死。

公弘后生，卓尔奇精，夭命二十，悼恨未呈。　　赞程公弘

公弘，名祁，季然之子也。

程祁是一位年轻的后生，具有罕见突出的才能，可惜二十岁时就夭折，令人感伤而动情。　　赞程祁

程祁字公弘，是程畿的儿子。

古之奔臣，礼有来逼，怨兴司官，不顾大德，靡有匡救，倍成奔北，自绝于人，作笑二国。　　赞麋芳、士仁、郝普、潘濬

麋芳字子方，东海人也，为南郡太守，士仁字君义，广阳人也，为将军，住公安，统属关羽；与羽有隙，叛迎孙权。郝普字子太，义阳人。先主自荆州入蜀，以普为零陵太守。为吴将吕蒙所谲，开城诣蒙。潘濬字承明，武陵人也。先主入蜀，以为荆州治中，典留州事，亦与关羽不穆。孙权袭羽，遂入吴。普至廷尉，濬至太常，封侯。

自古以来臣子逃亡出国，按照礼制只有在危险逼近时才这样做。而汝等仅仅因为与主官不和，竟然不顾臣子应遵循的道德。没有人来匡正挽救，汝等背弃成功在失败时逃走，这是自绝于本国人民，为蜀、吴两国人贻笑千秋。　

赞麋芳、士仁、郝普、潘濬

麇芳字子芳，东海郡人。任南郡太守。士仁字君义，广阳郡人。任将军，屯驻公安，归关羽统辖。二人与关羽有矛盾，所以在孙权袭击荆州时，背叛蜀汉。投降孙吴。郝普字子太，义阳郡人。先主从荆州进入益州，把郝普留下任零陵郡太守。后被孙吴将军吕蒙用计欺骗，打开城门投降。潘濬字承明，武陵人。先主进入益州，任潘濬为荆州治中从事，负责处理荆州留守府的事务。潘濬也与关羽不和，在孙权偷袭关羽的时候，投降了孙吴。郝普在孙吴官做到了廷尉，潘濬官做到了太常，并被封侯爵。

评曰：邓芝坚贞简亮，临官忘家，张冀亢姜维之锐，宗预御孙权之严，咸有可称。杨戏商略，意在不群，然智度有短，殆罹世难云。

评论：邓芝坚定忠贞清高坦诚，当官不为私家谋利，张翼敢于抵制姜维的锋芒，宗预不畏惧孙权的严威，这些人都有值得称道的事迹。杨戏评价蜀汉政权的人物，其用意超然卓群，然而这些人在谋略上没有长处，结果几乎遭到大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