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0月18日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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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娲故事·洪水滔天

洪水滔天赤子对妈妈的思念与日俱增。赤子又梦见了妈妈。她似乎被什么东西束缚着,努力想要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了。赤子着急得大哭,却也不知如何是好。他感觉到妈妈在持续坠落,好似就要死了,口中一直念着:“我的孩子、孩子、孩子……”赤子突然惊醒,梦里的感觉挥之不去,忍不住偷偷跑到空旷处哭泣,最后走到水边,将头埋进水里,大声叫“妈妈”,气泡咕嘟嘟地翻上来——这样,就没人...

洪水滔天

赤子对妈妈的思念与日俱增。

赤子又梦见了妈妈。她似乎被什么东西束缚着,努力想要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了。赤子着急得大哭,却也不知如何是好。他感觉到妈妈在持续坠落,好似就要死了,口中一直念着:“我的孩子、孩子、孩子……”

赤子突然惊醒,梦里的感觉挥之不去,忍不住偷偷跑到空旷处哭泣,最后走到水边,将头埋进水里,大声叫“妈妈”,气泡咕嘟嘟地翻上来——这样,就没人听见了。

既然九千年过去,赤子想,那妈妈还在不在呢?不管怎样,自己必须要动身去找妈妈了,去哪里找呢?先回到母子分别的昆仑山吧!

第二天早晨,赤子正想跟爷爷和小姬告别,话还没说出口,村子里就响起了急促的敲锣声,那支前几日驱散欢庆人群的军队又回来了,他们随着锣声高喊:“共工谋反了,共工谋反了!”

村民纷纷走出家门,齐集广场。爷爷带着赤子和小姬刚赶到,就听到领军的将官说:“昊天之下,水陆相接,水处十之七,陆处十之三,今有水师共工,不服圣德,乘天势以隘制夫下……”

赤子问爷爷到底是什么意思,爷爷一脸忧色,长叹一声:“天下要大乱了。共工本是北方主神,也是水神,一直与颛顼帝不太对付……这次颛顼帝绝地天通,也没有将他封到天上,看来是要彻底翻脸了。”

再听了一会儿,之后军队将部落的青壮年全部征入军队呼啸而去,只留下老弱妇孺在广场上。余下的村民七嘴八舌地交谈起来,有说颛顼帝英明的,也有说共工造反有理的。这时爷爷走到中央,用棍子把石板地敲得笃笃作响,又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乡亲们!共工作乱,且不说理由为何,真要打起来,共工必然会在上游决堤放水。我们族人世代傍水而居,共工驱水而战,洪水不日就要到达我们这里,大家现在不走,恐怕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听完爷爷一番话,村民有说坚决不走的,有问两军交战自己应该站哪边的,还有的则跟家里人商量要带什么东西逃亡,更多的人则是惊慌失措,甚至急得哭起来。

爷爷高声道:“洪水自上游倾泻而下,我们要是往东去,肯定会被洪水追上。当下的唯一办法,就是走到北边的高地,然后往西而去,尽量赶到共工决堤的上游。有谁愿意跟我一起走的,现在就回家去收拾东西吧!”说罢,牵着赤子和小姬就往家里跑。

他们把家里能穿的衣服都层层套上,剩下的干粮全都背上,再拿上石镰、石矛等,然后急忙往北边的山上走。爬到半山腰时,别的村民陆续赶来。

将近天黑时,只听得山下轰隆作响,大家回望村庄,果然洪水已至,水漫过岸,茅屋瞬间被冲毁淹没。眼看着留守村庄的人葬身大水,众人号啕大哭。

赤子怔怔地看着洪水里漂着数以千计的人类尸体。他身子微微颤抖,小姬摇了摇他的手,赤子什么也没说。他只是觉得人杀起人来,竟还有这般多的手段。

颛顼帝的地面联军采取了跟逃难村民同样的策略,兵将沿着高地往北避开汹涌的黄河水,接着向西行军,希望在上游水势较弱的地方与共工叛军相遇决战。军队迅速地追上了众多的逃难者,沿途征掳百姓充当劳夫,包括爷爷在内的妇叟负责烧饭后勤,赤子、小姬和其他几个半大孩子则被指派给军中的那些鸟兽喂草料生肉……

一路奔突向西北,直到到达高耸入云的不周山下,终于与共工的叛军相遇。

两军隔着黄河对峙。山峡之下是汹涌高涨的浑水,里面翻腾着狰狞水兽,也是共工的属下。共工的军中,这样被上界贬为“妖兽”的还有很多,远远高出林立的旗帜。比如九头巨蛇相柳、状如巨虎却有翅膀的穷奇,以及传说是蚩尤被砍下的头颅所化的凶兽——羊身人面、眼在腋下、虎齿人手的饕餮。

颛顼的人间联军为之心寒,人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些巨怪妖魔呢?

这时天上云层中开,几束光透射下来。一支天上的神军踏云而出,竟是颛顼帝亲自到了。

颛顼骑着一条白色的角龙,左侧是人面鸟身、双耳各悬一条青蛇、双爪缠绕两条青蛇的司冬之神禺疆。禺疆是颛顼的弟弟,正是他在天上顶替了共工北方主神的位置。

颛顼的右侧,是一条张着蝙蝠般肉蹼翅膀的巨龙,正是龙族里最高阶的应龙。颛顼的绝地天通的政策,生生叫龙族分裂了,会飞的飞龙、角龙、应龙入了天界,水里的蛟虺自然站在了共工一边。

颛顼骑龙而出,声音威严,荡清四野:“共工何在?你为何反叛?”

黄河翻出滔天巨浪,震得两壁沙石俱落,浪涛里升起一条黑蛟,头上站着的正是共工。

共工哈哈大笑:“我为什么反叛,你不知道吗?为了给你兄弟禺疆腾位置,我都被你贬为地上妖魔了!不是说神魔不两立吗?哪还说叛不叛的?”

“大胆!”禺疆正要上前,颛顼喝止住他,转而对共工说:“绝地天通势在必然,只是你们这些地上的大能……我还未来得及安排。”

“狗屁的绝地天通!”共工冷笑。

“以前人神杂糅,人可上天,神可下地,确是实情。然而这些年来,黎民乱德,家家为巫觋,就算自己没吃的,也要供奉祭祀,不事生产,争相求神灵眷顾,妄图一步登天。我颁布绝地天通,使人神不扰,各得其生,各得其序,有何不对?”

“说得倒是好听!为何家家户户成巫觋、行祭祀?”共工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士卒,“你问问我身后这些人——他们中,哪个不曾失去至亲?哪个不曾遭受苦痛?死于水火,死于兵灾,死于争斗,死于疾病,死于饥馑,死于禽兽,死于不测……自出生,便入死,生而为人,真是太不容易了。那些失去父母兄弟的人,只不过借着烧一炷香、跳一支舞来缅怀逝去的亲人,祈求一点儿希望罢了!难道,这样也有错?”

共工说得大义凛然,不仅自己的部众感动,连颛顼这边的将士,也多有暗自认同的。站在人群边缘的小姬听见共工洪亮的讲演,想起自己的爸妈,不禁掉下泪来。

“我共工氏世代理水,世代镇守北方,可为什么久被轻视打压?不就是因为我是炎帝之后吗?炎黄虽早已联合,而你这个黄帝之孙,依旧时刻防备着炎帝系的旧人,想用你亲弟弟彻底替代我……所谓的绝地天通,不过是在排除异己!”共工越说越愤怒。

“共工,你莫要在此惺惺作态。我问你——”颛顼道,“你三天两头跑到九黎之地,真是帮人家治水?九黎八十一部可是当年魔王蚩尤的部下,你若无谋逆之心,又为何去招揽他们?还有你那个臣子相柳——瞧瞧他的毒蛇嘴脸,你是平过水患,但他往那水里一蹚,百姓喝一口,立马毙命;浇的庄稼,立马枯死!你敢说共工氏治水,就是一心为了百姓好吗?”

“颛顼!你辩不过就要泼脏水污蔑吗?”这边相柳跳起来大骂,九个蛇头一拱一拱的,的确吓人。

“他们就是这般虚伪!”共工说罢就出手了。这个有着一头火红长发、铁臂虬筋、身上文着无数水形文身的大能微微屈膝,然后倏地向上一跃,浮在空中。他的坐骑黑蛟随之蹿匿到水中。威风凛凛的共工单手竖掌于胸前,口中念念有词,崖下的大河突然有了生命,波浪翻腾不息,旋转汇聚成比黑蛟大十倍的巨蛟形,向颛顼大军这边的崖壁灌注而去。万顷波涛,岂止千钧之力?颛顼大军被冲击得七零八落,人们的呼救声瞬间被洪水吞没。

颛顼瞳孔收缩,眼中惧意一闪而过:“应龙大神,该劳你大驾了。”

应龙振翅一旋,龙身越变越长,越变越大,张巨口一吐,一个太阳般耀亮的火球射出,向共工的水蛟迎上去。

水蛟的头部遇到烈火,被灼烧成水汽,继而蒸腾而上,化为大片的光雾,雾里弯出绚烂的彩虹。共工催力发功,水蛟的身体也就源源不断地生成。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无数,夹泥带沙,奔涌向前。光雾越来越大,越来越浓,犹如彩色的虚空幻境。

旌旗摇动,鼍鼓嘭嘭,颛顼一挥手,数条飞龙以身架桥,引人类联军冲向对岸。云端的神军俯冲而下,“砸”入共工的阵营。

双方的军队都是神魔夹杂着兽,兽牵引着人,呐喊着撞在一起。在穷奇和饕餮这对凶兽的猛烈冲撞下,颛顼的神军被迅速撕开一道口子。兽兵不堪一击,人类更是被踩踏成肉泥。颛顼眼看不妙,亲自入阵,两军杀得难解难分。

九头蛇相柳也加入了战斗。他庞大的身躯爬过之处都变成沼泽,人陷其中,在沉下去之前便为腥臭难闻的毒气所呛死。

禺疆驱青蛇飞啄相柳的九个蛇头,又鼓荡出西北厉风,将相柳所腐化的沼泽淤泥连番刮起,向共工的军队覆盖过去……站在地上的一些人类兵卒,难分敌我,要么掉入地缝,要么被卷到空中,又重重地摔下来。

天地交击,水火四起,神魔嘶吼,兽血蒸腾,人在其中,犹如蝼蚁齑粉。黏稠如泥的黄河,被血色染红,浓得化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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