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9月08日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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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修《少年游·阑干十二独凭春》原文与赏析

阑干十二独凭春,晴碧远连云。千里万里,二月三月,行色苦愁人。 谢家池上,江淹浦畔,吟魄与离魂。那堪疏雨滴黄昏,更特地、忆王孙。《能改斋漫录》载:一次,梅尧臣在欧阳修处作客,席间有人称赞林逋的草词作得好,梅尧臣就即席作了一首《苏幕遮》与之媲美。欧阳修击节赞赏,当即和作这首《少年游》。前二首词既然都以咏草为题,欧阳修的和作自然也应是一首咏草词。但意在借草赋别,抒...

阑干十二独凭春,晴碧远连云。千里万里,二月三月,行色苦愁人。 谢家池上,江淹浦畔,吟魄与离魂。那堪疏雨滴黄昏,更特地、忆王孙。

《能改斋漫录》载:一次,梅尧臣在欧阳修处作客,席间有人称赞林逋的草词作得好,梅尧臣就即席作了一首《苏幕遮》与之媲美。欧阳修击节赞赏,当即和作这首《少年游》。前二首词既然都以咏草为题,欧阳修的和作自然也应是一首咏草词。但意在借草赋别,抒写离别相思之情。

上片写主人公凭栏远眺的感受,引出离别相思之苦。首句写凭栏,不但点明了时令——春天,而且介绍了地点的幽雅——一座有阑干的小楼,借以暗示人物身份的尊贵。并且还交待了此时此刻她的处境——独自一人。“阑干十二”语出南朝乐府《西洲曲》:“阑干十二曲。”言阑干之弯弯曲曲。第二句写主人公目中所见,“晴”“碧”言其色泽鲜嫩,“远连云”言其遥与天接,混为一体。此句境界阔大。三、四两句从时空方面着眼,“千里万里”,就空间说,“二月三月”,就时间说,二者都是为了引出下句“行色苦愁人”。“行色”,指出行的神态,此乃少妇凭阑所见。“愁人”,指少妇。思亲人而不见,独自凭阑,其愁自不待言,而又恰逢二三月间,楼下行人匆匆远往千里万里之外。少妇触目生愁,由“愁”而“苦”。“苦”比“愁”程度上更进一层。由这一“苦”字,领起下片。

下片连用一系列离别相思的典故,使上片的离愁别绪进一步深化。“谢家池上”是说谢灵运梦见谢惠连,醒而得佳句“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江淹浦畔”则是化用了江淹《别赋》中“春草碧色,春水绿波。送君南浦,伤如之何”的名句。“吟魄与离魂”句复指:“吟魄”指谢,“离魂”指江。篇末三句用《楚辞·招隐士》“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语,亦是关于草的典故。疏雨黄昏中的小草,更使人思念心上人。由“晴碧”而“疏雨滴黄昏”,说明主人公凭栏伫立之久,益见相思之切。词人在他的另一首词作《蝶恋花》中,也刻画了一个登楼远眺的女主人公形象。其下片有云:“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此句虽不能说是这几句的缩写(“疏雨”较“雨横”程度已有所不同),但作为同一作者的作品,其潜移默化之处还是有迹可寻的。

从艺术上看,这首词境界辽远阔大,语言质朴清新,与一般描写离别相思之苦的婉约之作已有不同。宋词之由婉约到豪放,有一个逐步转变的过程,欧阳修乃是这个转变过程中的一位承先启后的人物。这一点,从这首词中也可以得到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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