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9月17日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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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光宪《谒金门·留不得!留得也应无益。白纻春衫如雪色》原文与赏析

留不得!留得也应无益。白纻春衫如雪色,扬州初去日。 轻别离,甘抛掷,江上满帆风疾。却羡彩鸳三十六,孤鸾还一只。这首写别离的词,在花间词中颇具特色。传统的婉约词,写情都比较含蓄缠绵,这首词却以直露而决绝之笔,表现出沉郁曲折之至情。词之起句,一般多以写景入手。沈雄《柳塘词话》云:“起句言景者多,言情者少,叙事者更少。”盖触景而后生情,缘物而后托意,是作者感兴和写...

留不得!留得也应无益。白纻春衫如雪色,扬州初去日。 轻别离,甘抛掷,江上满帆风疾。却羡彩鸳三十六,孤鸾还一只。

这首写别离的词,在花间词中颇具特色。传统的婉约词,写情都比较含蓄缠绵,这首词却以直露而决绝之笔,表现出沉郁曲折之至情。

词之起句,一般多以写景入手。沈雄《柳塘词话》云:“起句言景者多,言情者少,叙事者更少。”盖触景而后生情,缘物而后托意,是作者感兴和写作的一般程序。发端便抒情或叙事,非高手则难见佳妙。在以抒情起句的词中,往往顿入为多。如温庭筠《望江南》“千万恨”,贺铸《望湘人》“厌莺声到枕”,周美成《解连环》“怨怀无托”,岳飞《满江红》“怒发冲冠”,徐伸《二郎神》“闷来弹鹊”等等,都不失为佳例。而孙光宪此词发端,言词决绝直吐胸臆,与温、贺诸人同类词作颇异其趣。词一开头便直达抒情的高峰。詹安泰先生甚至认为这种“顶点的抒情手法,在《花间集》中就找不出第二个例子”(《宋词散论》)。“留不得”三字写决绝之情犹如斩钉截铁,毫无挽回的余地,突兀之势,如泰山压顶,笼罩全篇。为什么留不得?难道非得分袂不可?读者从这三个字就会想象到下面一定大有文章。但是,作者笔锋一转,意思翻进一层,仍然扣住这个“留”字,写了“留得也应无益”这一句。此句一出,不仅使笔法陡转,而且,由于欲留而留不得与留得也无益的深刻矛盾,使决绝直露的开端一下子变得内涵深折,感情沉郁,读者看到这里,不得不作一番思索。

“白纻春衫如雪色,扬州初去日。”此句承首句“留不得”而来,追忆当时离别景况。前句写对方风流神采,后句交代对方去处,并且和下片“江上满帆风疾”句一起,点出作者是在若干年后的今天,仍然对这“初去日”留着深深的记忆。对时光和人事的追恋是词中经常描写的主题。在这首词中,作者所描写的这种记忆的分明,正表明作者心目中对对方不能即刻抛去的爱与怨,希冀与绝望的痛苦一直在交战着。

下片首句在意脉上是紧承上片“留得也应无益”而来,交代“无益”的原因,一个“轻”字,一个“甘”字,使我们看到对方的薄情。词的最后两句,作者托物言志以彩鸳反衬,借孤鸾自况,用一“却”字转折其间,进一步反映了作者别后的凄孤和哀愁。此词通首押入声韵,所以更觉沉郁遒劲。

孙光宪的词,风格比较多样,大体上说,浓密细腻之作较少,清新疏宕一路较多。风格接近韦庄。清疏之作,大都造语本色,不求重彩。清人贺裳云:“词虽以险丽为工,实不及本色语之妙,……如孙光宪‘留不得,留得也应无益’……观此种句,觉‘红杏枝头春意闹’尚书,安排一个字,费许大气力。”(《皱水轩词筌》)此论甚确。但孙光宪词较之韦庄,又尤以气骨见长。正如陈廷焯所云:“孙孟文词,气骨甚遒,措语亦多警炼。”(《白雨斋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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