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近·除夜立春》原文、译文、注释、赏析

祝英台近

除夜立春

剪红情，裁绿意^①，花信^②上钗股。残日东风，不放岁华去。有人添烛西窗，不眠侵晓，笑声转新年莺语。

旧尊俎^③，玉纤曾擘黄柑，柔香系幽素。归梦湖边，还迷镜中路^④。可怜千点吴霜，寒消不尽，又相对落梅如雨。

译文

剪一朵红花，裁一片绿叶。这精美的花儿和叶，带着融融春意，在美人头钗上颤斜。斜阳迟迟下落，春风骀荡温和，宛如要留下最后的时刻。西窗下有人添上新膏油，点亮守岁的灯火。人们彻夜不眠，在笑语欢声中，迎来新春的佳节。在旧日的砧板上，美人白皙的纤手曾亲自把黄桔切割。温馨的芳香中带着甜甜的蜜意，至今在我的心中萦绕郁结。我渴望在梦境中回到湖边，在平波如镜的路上竟迷蒙而不知处所。可叹点点繁霜染白我的双鬓，更哪堪料峭的寒气又不肯消歇，凋零的梅花又如雨点般纷纷飘落。

【注释】

①“剪红情”二句：剪彩为红花绿叶，即春幡。立春日女子多以此为头饰 。

②花信：花信风的简称，犹言花期 。

③俎：砧板 。

④镜中路：湖上路 。

品读

除夕而又逢立春，是双重的节日。作者又客居在外，不能不起思乡之情。本词所写就是这种情怀。上片描写节日气氛和他人的欢乐，反衬自己之凄苦。下片回忆旧日的温情，正衬今日的孤独寂寞。

开头三句写女人们正在忙碌制作春幡，是立春的习俗。而立春与除夕同在一天，更增加了节日气氛。“添烛西窗，不眠侵晓”是写守岁之习俗。这样，上片便把人们欢喜庆贺两个节日的情景表现出来，如同风俗画般鲜明，与词题相吻合。下片“旧尊俎”将镜头转换成过去之情景，同样在除夕，美人殷切为自己掰开时鲜水果，深情无限。从“归梦湖边”看，当是怀念杭州之爱妾，最起码有这层意思在其中。全词以眼前欢乐之景，回忆往日之幸福突出现境的孤凄感伤，对比鲜明。此种况味许多人均有体验，故最能引起共鸣。查吴文英生平后期，只宋宝祐四年（1256）年正月初一为立春之日。“除夜立春”相合，故本词当系于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