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多令·芦叶满汀洲》原文、译文、注释、赏析

唐多令^①

安远楼^②小集，侑觞歌板之姬黄其姓者，乞词于龙洲道人，为赋此。同柳阜之、刘去非、石民瞻、周嘉仲、陈孟参、孟容。时八月五日也。

芦叶满汀洲，寒沙带浅流。二十年重过南楼。柳下系船犹未稳，能几日，又中秋。

黄鹤断矶^③头，故人曾到否？旧江山浑是新愁。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译文

我同柳阜之、刘去非、石民瞻、周嘉仲、陈孟参、陈孟容在安远楼聚会，酒席上一位姓黄的歌女请我赋词，我便即兴为之制作此篇。时为八月五日。

芦苇的枯叶落满沙洲，浅浅的寒水在沙滩上静流。二十年转瞬即逝，我又重新登上南楼。柳树下的小舟尚未系稳，我就匆匆忙忙旧地重游。因为过不上几日就是中秋。残破的黄鹤矶头，我的故友曾经到否？满目是萧条的旧江山，满腔郁结着无限的新愁。想要买上桂花，带着美酒一同去泛舟遨游，但毕竟没有少年时那种豪迈激昂的兴头。

【注释】

①唐多令：词牌名，又名《糖多令》《南楼令》《箜篌曲》等。双调六十字。

②安远楼：又名南楼。在武昌黄鹤山上。规模宏伟，为登览胜地。

③黄鹤断矶：黄鹤山，又名黄鹄山，在武昌。西北有黄鹤矶，黄鹤楼在其上。矶，水边之山石。

品读

本词别本题为“重过武昌”，是应歌姬之乞而作。重上名楼，同时与友人小集，又有名妓侑酒，遂生无限感慨。上片写登高所见之景，满目凄凉；下片抒忆旧之愁，一腔悲愤。于眼前之景中寄寓了深深的忧时伤乱的感慨及自身的不平遭际。

开篇二句写登楼之所见，残叶萧萧，寒水溅溅，满目悲凉，景为情摄，为全词铺上一层灰暗的底色。不止气象萧瑟，而且写出居高临下之感觉。“二十年”一句宕开，交代此次登临的时间及此乃旧游，为下文的忆旧铺垫。“柳下”三句一波三折，笔势迅急，写出急于登楼的迫切心情。过片两句，以景寓情，对当年同游武昌之故人未来表示遗憾。“旧江山”以下接触正题，表现出对国家民族命运殊感忧虑的心情。“浑是新愁”四字分量极重，本有旧愁，又添新愁，而新愁又极多。生动地表现出词人登楼所得到的不过是无边怅触和一腔忧愤罢了。末尾二句以本想再多游一游，但已不像少年时的心情作结，暗示出兴味萧然，又暗应“二十年前”一句，确有蛇灰蚓线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