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垓《水龙吟》原文、译文、注释、赏析

水龙吟

程垓

夜来风雨匆匆，

故园定是花无几。

愁多怨极，

等闲孤负，一年芳意。

柳困桃慵，

杏青梅小，对人容易。

算好春长在，

好花长见，

原只是、人憔悴。

夜里突然一场疾风骤雨

故园鲜花一定所剩无几

多么愁闷困苦怨恨至极

就这样辜负了大好春日

倦怠的桃花慵懒的柳絮

杏青梅小春天又将离去

就算美好春天年年重来

鲜花盛开年年芬芳艳丽

只是人的心情已经憔悴

回首池南旧事^[1]，

恨星星、不堪重记^[2]。

如今但有，看花老眼，

伤时清泪。

不怕逢花瘦，

只愁怕、老来风味。

待繁红乱处，

留云借月，

也须拚醉。

回想故乡池南种种旧事

恨时光流逝往事不堪提

如今只有一双观花老眼

感时伤世常常流下清泪

我如今并不怕花儿瘦损

只愁自己身心衰老困惫

趁着繁花烂漫的好时光

留下彩云和月光相伴陪

尽情地喝它个酩酊大醉

【注释】

[1]池南：泛指故园某地。

[2]星星：指两鬓花白的样子。

【赏析】

这首词以凄婉绵丽的笔调，回环曲折，反反复复地叙述了词人的嗟老伤时之情。上片是借春光写人事。下片是自叹老大。“回首”句言简意丰，是眼下伤时之由，“如今”之叹，和“不怕”“只愁”之忧，写得委婉深沉。家国已破，老来当然不是好“风味”。最后三句写得凄楚。“留云借月”当然不可能，但作者不甘迟暮的最后振作却令人感动。可惜的是，作者也已知绝望，只有“拚醉”地享受人生、麻醉人生而已。全词凄婉绵丽，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