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岳《水龙吟》婉约词原文、注释、赏析

水龙吟

和朱行父海棠

方岳

昼长庭院深深，春柔一枕流霞醉^[1]。蒙松欲醒，娇羞还困，锦屏围翠。豆蔻初肥，樱桃微绽，玉阑同倚。记华清浴起，渭流波暖，红涨腻、弃脂水。

燕子来时天气，尽韶风、与诗为地。芳丛雨歇，露痕日酽，英英仙意。莫恨无香，最怜有韵，天然情致。待问春能几，五更犹是，拌今宵睡。

【赏析】

这是一首吟咏海棠的词。

上阕写海棠初开时的娇羞之态。先说它生长的时间和环境。仲春时，白天渐渐变长，故曰“昼长”。海棠开放在深深的庭院，在开放之前就像一个醉酒酣眼的女子。第二韵写海棠初绽时的娇态：“蒙松欲醒，娇羞还困，锦屏围翠。”词人将海棠人化，比起直接描画来既省力又传神，而且海棠似乎具有了鲜活的生命力。海棠是孤单的吗？不，词人说“豆蔻初肥，樱桃微绽”。这些如同美女的花儿与海棠“玉阑同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词人通过对海棠友伴的叙述从侧面烘托出它的品质高洁。词人想起了那个著名的美女杨贵妃来。唐明皇把醉酒的杨贵妃称作“海棠花未醒”，词人运用这个典故，便把海棠花推到艳盖群芳的地位。

下阕写词人的挚爱之情。海棠开时，正值燕子南来。东风送暖，人心头春光荡漾，满腹诗情，怎能不使人喜爱它呢？一阵春雨消歇，花枝上水珠盈盈，海棠真像一个绰约的仙子，又怎能不让人爱它呢？有人以为海棠美而无香，终是憾事，但偏爱它的词人辩驳说：“莫恨无香，最怜有韵，天然情致。”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连海棠的不足也成为词人爱它的一个理由。词人的深情于此可见一斑。他言犹未尽，“春宵一刻值千金”，而“海棠”却能与人共度良宵。凡此种种，怎能不使人爱它呢？

这首词咏物而能将其态度、神韵摹出，又时时渗透了词人的情感，是一首成功的咏海棠之作。

【注释】

[1] 流霞：泛指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