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易简《齐天乐》婉约词原文、注释、赏析

齐天乐

客长安赋

王易简

官烟晓散春如雾，参差护晴窗户。柳色初分，饧香未冷^[1]，正是清明百五^[2]。临流笑语，映十二阑干，翠嚬红妒。短帽轻鞍，倦游曾遍断桥路。

东风为谁媚妩？岁华频感慨，双鬓何许！前度刘郎^[3]，三生杜牧^[4]，赢得征衫尘土。心期暗数，总寂寞当年，酒筹花谱^[5]。付与春愁，小楼今夜雨。

【赏析】

此词为词人晚年之作。上阕写寒食节前后的春景，景中有人，如一幅美丽的春日图。“短帽轻鞍，倦游曾遍断桥路”，“曾”字点明以上所写均为回忆，是词人年轻时游玩过的地方。

下阕“东风为谁媚妩”？以问句道出了词人心中的辛酸：岁华如水，如今已是两鬓斑白，春风之情已与己无关了。“前度刘郎”句是写自己如刘郎、杜牧，故地重游之时，空送走了许多的时月，只留下了征衫上的些许尘土。此中有不尽的人生感慨：世上万事总成空，美好的事物更是短暂易逝，时光给人们留下的不过是些辛酸和凄楚的滋味罢了。“心期暗数，总寂寞当年，酒筹花谱”，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当年游玩时用的酒筹花谱，如今已被寂寞地闲置一旁，实写旧友难逢、好景不再的痛苦。此处妙在词人不直言自己的寂寞，而是说“酒筹花谱”，使人体会其寂寞。结句“付与春愁，小楼今夜雨”，写愁苦之情，就如今夜小楼外那潇潇洒洒、无休无止的春雨一样绵绵不断。

词人在对往昔风月冶游的惆怅回忆中，寄寓了深沉的人生感慨，“临流笑语”“短帽轻鞍”，含有无限悲凉，写得含蓄蕴藉，沉郁哀婉。

【注释】

[1] 饧：饴糖，寒食节食品。

[2] 百五：指寒食节。《荆楚岁时记》记载：“去冬节一百五日，即有疾风甚雨，谓之寒食，禁火三日。”

[3] 前度刘郎：刘禹锡《再游玄都观》诗曰：“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

[4] 三生杜牧：黄庭坚诗：“春风十里珠帘卷，仿佛三生杜牧之。”

[5] 酒筹花谱：酒筹，喝酒时用以计数的筹子。花谱，指记载四时花卉的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