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颢《黄鹤楼》原文、赏析

黄鹤楼①

崔颢（hào）

昔人已乘黄鹤去②

此地空余黄鹤楼③

黄鹤一去不复返

白云千载空悠悠④

晴川历历汉阳树⑤

芳草萋萋鹦鹉洲⑥

日暮乡关何处是⑦

烟波江上使人愁

——全唐诗卷130

【注释】

①黄鹤楼：见李白七绝《黄鹤楼闻笛》注。②昔人：传说中的仙人。一说三国蜀汉费祎（yī）在此楼乘鹤登仙，一说仙人王子安乘鹤经过此处。此句一作“昔人已乘白云去”。③此地空余：一作“兹地空留”。④千载：一作“千里”。悠悠：遥远、漫长。⑤晴川：阳光照耀下的汉水。今湖北武汉市汉阳区建有“晴川阁”。历历：清清楚楚。树：一作“戍”。⑥芳草萋萋：一作“春草青青”。萋萋：见白居易五律《草》注。一作“凄凄”。鹦鹉洲：当时汉阳西南长江中的沙洲，因东汉末年祢（mí）衡在此作《鹦鹉赋》而得名。祢后被黄祖所杀，故后人有“鹦鹉一篇才子泪”的诗句。事见《后汉书·祢衡传》。⑦乡关：一作“家山”，指故乡。何处是：一作“何处在”。

【赏析】

这是首吟咏黄鹤楼的名篇，当时就被认为是杰作。元人辛文房《唐才子传》载，李白称赞此诗说：“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南宋诗论家严羽在《沧浪诗话》中说，“唐人七律诗，当以此为第一”。清人沈德潜称赞此诗“意得象先，神形语外。纵笔写法，遂擅千古之奇”。清人金圣叹更推崇此诗“字法、句法、章法，都被占尽，遂更不能争夺也”。诗中用优美的神话传说和生动的描绘，使诗的情调、形象、语言都很高超。前两联写登楼想望，反映黄鹤楼的古今变化。一、三句写所想，二、四句写所见，幻想和现实，交错出现，抒发了诗人对人生有限、宇宙无穷的深沉感叹。后两联写四种景物：汉阳树色、洲中芳草、日暮乡关、江上烟波以及由此引起的淡淡乡愁。全诗景象开阔，色彩鲜明，因情写景，情景交融，创造出一种孤寂、深邃的意境，构成完整的形象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