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禹锡《西塞山怀古》原文、赏析

西塞山怀古①

刘禹锡

王濬楼船下益州② 金陵王气黯然收③

千寻铁锁沉江底④ 一片降幡出石头⑤

人世几回伤往事⑥ 山形依旧枕寒流⑦

今逢四海为家日⑧ 故垒萧萧芦荻秋⑨

——全唐诗卷359

【注释】

①诗题一作《金陵怀古》。西塞山：在今湖北大冶县东，峻峭临江，为东吴西部江防要塞。②王濬（jùn）：一作“西晋”。《晋书·王濬传》载，西晋武帝时，益州（州治今四川成都市）刺史王濬，受命造大楼船，内可容两千人，于太康元年（公元280年）正月，顺江而下讨伐东吴，直取建康（金陵），吴主孙皓投降，东吴灭亡。③黯然：一作“漠然”。④寻：见刘禹锡七绝《乌衣巷》注。铁锁：当时吴国以铁链拦江，阻挡晋船，王濬用火炬烧断铁链。⑤幡：垂直悬挂的窄长旗帜。降（xiáng）幡：降旗。石头：石头城，见刘禹锡七绝《石头城》注。⑥往事：指以建康为都城的六朝（东吴、东晋、宋、齐、梁、陈）兴亡的历史。此句一作“荒苑至今生茂草”。⑦寒流：一作“江流”。⑧今逢：一作“从今”、“而今”。四海为家：指国家统一。⑨故垒：过去作战营垒，此处指西塞山。芦荻（dí）：芦苇等植物，秋天开紫花。此两句一作“而今四海归皇化，两岸萧萧芦荻秋”。

【赏析】

这是首咏史名篇，写于穆宗长庆四年（公元824年）诗人由夔州赴和州（今安徽和县）途中。由于蕴意深沉，历来诗家见解不一。诗的前四句怀古，气势磅礴，笔力豪迈，用词精确；后四句伤今，暗示天险不足恃，“王气”不足凭，国家的统一不容分裂，对唐朝后期藩镇割据、拥兵自重有很强的针对性。全诗在深沉的感慨中，流露出苍凉慷慨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