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益《夜上受降城闻笛》原文、赏析

夜上受降城闻笛①

李益

回乐烽前沙似雪② 受降城外月如霜③

不知何处吹芦管④ 一夜征人尽望乡⑤

——全唐诗卷283

【注释】

①受降城：据《旧唐书·张仁愿传》和《中国历史大事年表》载，中宗景龙二年（公元708年），朔方军总管张仁愿筑有东、西、中三个受降城，均在内蒙古。中受降城在包头市西，东受降城在托克托县南、黄河以北大黑河东岸，西受降城在杭锦后旗乌加河北岸。东、西受降城离中受降城各四百余里，置烽火台一千八百处。诗中受降城在何处，历来说法不一，大多认为此处指西受降城。②回乐烽：受降城郊的烽火台。烽：一作“峰”。③城外：一作“城上”、“城下”。④芦管：一作“芦笛”，即胡笳，北方民族乐器。此处是用典。《晋书·刘琨传》载，刘被胡骑所围，无计可施，乃乘月登楼清啸，中夜奏胡笳，引起胡人思乡之念，天明，胡骑弃围而去。《晋书·刘畴（chóu）传》也有类似记载。⑤征人：出征将士。

【赏析】

李益所处的时代，唐王朝国势日衰，北方藩镇割据严重，士兵厌战情绪日增，盛唐时代守土卫边的豪气已逐渐丧失，这首边塞诗正是这种情况的写照。诗的首句写沙，次句写月，都是边塞的典型环境；而雪、霜的比喻则令人望而生畏，勾起征人的乡思。三句的笛声更加重了这种思念，末句一“尽”字说明无一例外，抒发了边塞将士久戍思归的情绪。清人沈德潜对这首诗评价极高，称之为“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