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原文、译文、赏析
锦瑟①
锦瑟无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②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③,
望帝春心托杜鹃④。
沧海月明珠有泪⑤,
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翻译
锦瑟无缘无故的竟有五十弦,一弦一柱仿佛都在追忆思索已逝的美好华年。庄子在拂晓时梦见自己变成蝴蝶,醒后尚感到扑朔迷离,感到真假难辨。望帝杜宇死后的魂魄化成杜鹃,他在自己的叫声中寄托着心中的春情和幽怨。明月映照沧海,海中的珍珠宛如泪光般晶莹璀璨。晴日照耀蓝田,蓝田的宝玉仿佛升起氤氲的蓝烟,无法触摸却可以望见。这样的情景怎可指望等将来追忆思索,只是在当时便已感到迷茫和惘然。
【注释】
①锦瑟:瑟上有彩绘如锦者。传说古瑟有五十弦。
②柱:瑟上部件,弦的支柱,可活动。
③“庄生”句:《庄子·内篇· 齐物论》:“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
④“望帝”句:望帝是周末蜀国一个君主的称号。名叫杜宇,相传死后魂魄化而为鸟,名杜鹃,鸣声凄哀。
⑤“沧海”句:古人传说,海里的蚌珠与月亮相感应,月满珠圆,月亏珠缺。又有“鲛人泣珠”说,鲛人是在海里像鱼一样生活的人,能织绡,哭泣时眼泪变成珠。
品读
这是李商隐的代表作,自问世以来备受人们的喜爱。但这又是一首意境朦胧颇难解析的诗,自宋元以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归纳起来不下十种,影响较大者起码有四:一是“爱情说”,此说又有咏在世情人与悼念亡妻之别。二是“自伤说”。三是“诗序说”。四是咏物即“咏瑟说”。通观全诗,细绎词语,当以“自伤说”为可取,其他各说均有不尽可通之处。限于篇幅,本文只作简略讲析,不做详细考证。
首联借物起兴,引发对一生遭际的追忆和联想。此诗写于诗人在世的最后一年,时年四十七岁。说“五十弦”是取其约数,不必拘实。颔联用比兴手法抒写对人生与社会的迷惘与怅恨,他本无意参加党争,却被裹挟在牛李党争之中难以自拔,屡受打击,“一生襟抱未曾开”。为何会如此,他不得其解,所以“迷”。他把这种凄迷与怨恨之情寄托在诗中,故云“春心托杜鹃”,情致婉曲。颈联概括自己诗歌创作的体会和达到的境界。“珠有泪”言诗中含有酸悲,本用血泪铸成。“玉生烟”言诗境氤氲灵动,朦胧美妙而不拘滞。尾联总括一生,回应开头,谓当时已经迷惘困惑,如今追思起来情何以堪。于此可见本诗是作者对人生悲剧的总结性回顾与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