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贺《李凭箜篌②引》原文、注释、赏析

〈八十三〉

李凭^①箜篌^②引

吴丝蜀桐张高秋^③，空山凝云颓不流^④。

江娥啼竹素女愁^⑤，李凭中国弹箜篌^⑥。

昆山玉碎凤凰叫^⑦，芙蓉泣露香兰笑^⑧。

十二门前融冷光^⑨，二十三丝动紫皇^⑩。

女娲炼石补天处^⑪，石破天惊逗秋雨^⑫。

梦入神山教神妪^⑬，老鱼跳波瘦蛟舞^⑭。

吴质不眠倚桂树^⑮，露脚斜飞湿寒兔^⑯。

—李贺

简析：

作者当时正在京城做奉礼郎，听了李凭的演奏，浮想联翩，大加赞扬。音乐的变化产生了无穷的变幻；音乐的表现产生了奇妙的神力，奇观万千。以凝云、素女愁、玉碎、风叫、荷花流泪、兰花笑、天神、女娲、神女、鱼蛟、吴刚及玉兔等无数形象的比喻，来形容箜篌演奏的音乐具有无穷的表现力。

注释：

①李凭是当时京城的箜篌演奏家。

②箜篌是古代弹拨乐器，类似欧洲的竖琴。分卧、竖、凤首三种。竖箜篌在汉代从西域传入，竖抱怀中，双手弹奏。李凭弹奏竖箜篌。

③吴丝：琴弦用江南吴地的蚕丝制成。蜀桐：琴体由四川的桐木制成。张高秋：张即演奏；高秋即深秋。

④琴声凝固了山野浮云。

⑤擅长弹瑟的高手湘娥和素女也被箜篌乐声感动。

⑥李凭在首都演奏箜篌。中国：国中；国即首都。

⑦多弦齐鸣，犹玉碎山崩；独弦演奏如凤凰叫声。

⑧荷花眼含泪水，兰花张口笑不停。

⑨长安城四周每边三门，全城十二门都被寒光笼罩。

⑩箜篌（共二十三弦）之音感动天神。

⑪天上的女娲（wā）也被音乐所迷。

⑫女娲只顾听琴，忘记补天，天便漏雨到人间。

⑬神妪（yù）即神女。仙女听了乐曲特别高兴。

⑭无知的动物鱼、蛟也翩翩起舞。

⑮听到箜篌声，月亮上的吴刚（吴质）也不困了，呆立在桂树旁。

⑯月亮上的玉兔被乐声所迷，全身皮毛被露水浸湿也不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