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古车神奇的帽子》儿童童话赏析

[摩尔多瓦] 斯·瓦格利

父亲给古古车缝制了一顶特大帽子，故事便开始了。
“帽子把眼睛都遮住了，爸爸。”
“那你就把它往上抬抬，古古车，这样就解决了你冬天的问题。”
哎呀，原来如此!就是说，古古车冬天就不存在其他问题喏?嘿，这还得让我们瞧瞧。
清晨，古古车比平时起得早。他踮着脚走到院子里。轻手轻脚地喂完羊，然后骑着牡绵羊沿着羊圈玩耍，这时父亲来了。
“早晨好!古古车。”
“啊，你好，爸爸!”他扬了扬手，说，“请把饲料拿回去吧，我已经喂完了。”
从此，古古车便开始照料羊群。
天越来越冷了。人走在街上，脚下的雪便发出吱吱响声，像在演奏弦乐器一般。
古古车沿着大路走着，不知不觉赶上了一个小学一年级的女学生。可怜的女孩冻得发抖、面部发青。古古车从她手里接过书本，小女孩双手插在袖筒里蹦蹦跳跳地跟在他后面。他把书本夹在腋下，忽然，脑子里出现了个好主意。他想，我们可以把书放到帽子里，反正帽子能装下书和头。于是，他摘下帽子，这时，他朝小女孩看了一眼，不禁问道：
“你冷吗?讲实话。”
“有点。”小女孩牙齿打颤地回答。
“那你就戴上我的帽子吧!”
“不行，你会冻坏的，而且这种帽子也不适合女孩子戴。”
“不愿意戴就不勉强了。”古古车说道，“那就让它留在路上吧。”
说着便把帽子放到雪地上。
他们走着——古古车走在前面，小女孩跟在身后。他们一边走，一边回头。帽子孤零零地被扔在路上，主人抛弃了它。
帽子站着，它集中精力，好像要让自己灌满空气。空气灌满了，帽子也变大了。
古古车看到这些时，立即返回去。他拾起帽子，把它戴到自己和小女孩的头上。他们并排走着，帽子为他们遮挡严寒。
从那以后，一年级学生还未来得及走出学校大门，古古车就已经等在门口了。他将七八个小女孩带到帽子下，然后把她们送回家。甚至有一次，女教师也同孩子们一起藏在帽子下走出学校。人们看到这种情况，无不感到万分惊讶。
“嘿，好一顶帽子!真妙!”
古古车送完孩子们，帽子为了便于主人将自己挂到衣架上去，便立即变小了。
可是，有一次，帽子让小主人为难了。古古车时而向帽子许诺这，时而许诺那，时而抚摸它，时而请求它，可帽子怎么也不变大。碰巧，这时天寒地冻，学校里的钟也敲不响了，整个村庄连一声狗叫也听不到。
古古车只得回到家里，他一下子明白了，原来他早晨没有喂羊。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前额，心里暗暗告诫自己，可不要忘了自己该做的事。帽子便又开始听主人的话了。
古古车心里想得越来越多，他想，要是整个村庄都藏到帽子下该多好哪!于是，他开始给邻居喂羊，帽子也逐渐变大、变大，直到占满村庄的上空。
帽子给人们带来了春天。的确，在帽子下生活白天也得亮电灯，可帽子下的日子过得前所未有的快活： 机器轰鸣，井上的取水吊杆“吱吱”作响;人们走路也不必戴帽子，因为，首先不戴帽子照样暖和，同时，人们的帽子都藏到古古车神奇的大帽子里了。全村只留下几顶帽子备用，谁要到城里买酥糖、小面包或办事，便可以戴上这些帽子。因为只要走出古古车神奇的帽子，人们就好像又重新返回到了寒冷的冬天。

(刘秀芳　译)

“父亲给古古车缝制了一顶特大帽子，故事便开始了。”——童话一开始交代了作品的主人公： 小男孩古古车;作品的幻想点： 一顶特大的帽子。
一个小男孩，父亲为什么要给他一顶“特大的”帽子?童话在这里悄悄暗示了帽子的不寻常。特大的?大到什么程度?大到把古古车的眼睛都遮住了。父亲让他把帽子往上抬抬。“这样就解决你冬天的问题。”父亲这句话似乎为帽子大显神奇的舞台铆上了不易察觉的支撑点。
帽子的神奇之最，要数芬兰童话作家扬松的《魔法师的帽子》了： 将蛋壳丢入帽子，会变成魔云，载人飞上天空;把石竹挽成一团扔进帽子，帽子会长出奇异的森林……《古古车神奇的帽子》的威力不在于此，它能变大变小。它为上学放学的小女孩们遮风挡雪，一个、两个乃至七个、八个都行，到后来，连“女教师也同孩子们一起藏在帽子下走出学校”。古古车送完孩子们上学放学后，帽子立即变小，恢复了原样。
看来，作者是着眼于帽子的“变大”做文章。大到什么程度?英国童话作家琼·艾肯的《面包房里的猫》写猫的“大”，猫因吃了酵母像面包一样发起来，大得像鲸，无意中阻挡了暴发的山洪。中国童话作家郑渊洁有一篇童话写西瓜的“大”，一只西瓜因长久和人类进行感情交流，无限制地长大，大到逸出地球独立运行，成了宇宙中独一无二的西瓜星球。《古古车神奇的帽子》写帽子的“大”，走的是截然不同的路子，它的“大”是随小主人心之所欲。在寒冷的冬天里，古古车居住的村庄在凛冽的北风里瑟瑟发抖，古古车的心愿是：“要是整个村庄都藏到帽子下该多好哪!”
古古车纯洁而又善良的愿望变成了绮丽的现实： 帽子渐渐变大、变大，直到占满村庄的上空;整整一座村庄戴上了古古车的这一顶帽子!戴上神奇帽子的村庄，即便外面雪花飘飘，村庄里也温暖如春，而只要走出古古车神奇的帽子，“人们就好像又重新返回到了寒冷的冬天”。
帽子的神奇虽说是随古古车的心之所欲，但前提是他必须做好事。他必须细心地照料自家的羊群，帽子才会变大为人们遮挡严寒;帽子大到为整个村庄带来春天，也是因为古古车“给邻居喂羊”。童话寓教于乐，其中的“教”，如盐溶于水，了无痕迹。

(戴　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