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树》儿童童话赏析

[日本]新美南吉

一只鸟儿和一棵树是好朋友。鸟儿坐在树枝上，天天给树唱歌。树呢，天天听着鸟儿唱。
日子一天天过去，寒冷的冬天就要来到了。鸟儿必须离开树，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树对鸟儿说：“再见了，小鸟!明年请你再回来。还唱歌给我听。”
鸟儿说：“好的，我明年一定回来，给你唱歌，请等着我吧!”鸟儿说完，就向南方飞去了。
春天又来了。原野上，森林里的雪都融化了。鸟儿又回到这里，找她的好朋友树来了。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树，不见了，只剩下树根留在那里。
“立在这儿的那棵树，到什么地方去了呢?”鸟儿问树根说。
树根回答：“伐木人用斧子把他砍倒，拉到山谷里去了。”鸟儿向山谷里飞去。
山谷里有个很大的工厂，锯木头的声音“沙——沙——”地响着。
鸟儿落在工厂的大门上。她问大门说：
“门先生，我的好朋友树在哪儿，您知道吗?”
门回答说：
“树么，在厂子里给切成细条条儿，做成火柴，运到那边的村子里卖掉了。”
鸟儿向村子里飞去。
在一盏煤油灯旁，坐着个小女孩。鸟儿问女孩儿：
“小姑娘，请告诉我： 你知道火柴在哪儿吗?”
小女孩回答说：“火柴已经用光了。可是，火柴点燃的火还在这个灯里亮着。”
鸟儿睁大眼睛，盯着灯火看了一会儿。
接着，她就唱起去年唱过的歌儿，给灯火听。
唱完了歌儿，鸟儿又对着灯火看了一会儿，就飞走了。

(孙幼军　译)

《去年的树》以充满童趣和诗意的笔调叙述一只小鸟寻找它的好朋友——一棵树的经过。当冬天来临的时候，树的好朋友——一只鸟儿飞到南方去了。当它张开春天的翅膀飞回树的故乡的时候，却找不到之前的好朋友——那棵树了。树被砍伐后拉到了山谷。鸟儿找到山谷;树被山谷里的工厂的锯子锯成了木条。鸟儿又找到工厂;木条已被做成了火柴，运到村子里卖掉了。小鸟再找到村子，终于在村子里找到了……是什么呢?在这里，新美南吉蓄足笔势，推出的是这么一个感伤而又情意隽永的画面——火柴已经用光了，被火柴点亮的灯火依旧亮着;小鸟为灯里的那簇火苗唱了一支去年唱过的歌，然后飞走了。这画面，留给读者的是无限的忧伤和无尽的回味。
融雪的原野和森林、为树唱歌的鸟儿;灯下静静燃烧的火苗，独自离去的小鸟，这一切，都构成了散文诗般的意境。在默默无言中，人们从鸟和树的交往中感受到了友谊的珍贵、信守诺言的执着等诚挚的情愫，同时也从鸟追寻树的踪迹的过程中感受到了树的一种无私的奉献精神，一种“蜡炬成灰泪始干”的高尚情怀。

(东　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