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宪章《正月菊》原文、注释、赏析

陈宪章

正月菊

庐阜高歌九日杯①，尽将秋意放花开。

谁教也向东风里，点破千红万紫堆。

【作者简介】

陈宪章（1428—1500），明代诗人，字公甫，广东江门新会人。作诗讲求性情风韵。有《陈白沙集》。

【注】

①庐阜：指庐山。阜：土山，高地。

【评释】

陈宪章的咏菊诗写得很多，其中颇有一些佳作。这首诗的题目别有意味，是“正月菊”。正月是阴历月份，按时节当属早春，照常理，这自然不是菊花开放的季节，但诗人却恰恰于这样的时节看到了盛开的菊花，因此非常惊喜，可以说是完全出乎意料的。所以诗人开篇写道，深秋重阳节的时候，到庐山登高，放声高歌，痛饮菊花酒，那时会看到许多盛开的菊花，染遍层林，叫人沉醉。因为陶渊明的家乡在柴桑，正在庐山脚下，陶翁“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中的“南山”，实际即指庐山，所以这里是说“庐阜高歌”。这两句讲的是正常的情况，不足为奇，后两句才是画龙点睛之笔。诗人以反问句式，问是谁使得菊花也在东风吹来的春天里开放呢？在万紫千红的春花中，有了这一新奇之物，自然格外引人注目，菊花高洁不俗的品格也使之异于众花，因此说是“点破千红万紫堆”。“点破”二字用得尤其传神，越发突出了诗人的意外之喜。古时候，时节分明，不像现代科技高度发达，有许多反季事物；当代人司空见惯，反而不容易有诗人那样的惊喜了。

对　菊

因花催酒酒催诗，诗酒平生两不亏。

秋到若无诗与酒，看花元似不曾知。

【评释】

这首诗语言平易，浅显易懂，但它表达出的意思却颇能打动人心，尤其是喜欢诗酒的同道中人，大约更加感同身受。诗的第一句，遣词造句很有特色，虽直白率直，却别有一种动感之美，给人以新颖生动感。诗意很简单，就是说，秋天菊花盛开的时候，诗人登高赏菊，自然要饮酒，酒酣兴动，便催生了作诗的念头。花、酒、诗三者，就这样被诗人有机地联系到了一起，应该说是出手不俗。然而，诗人无意简单地对酒赏菊，而是要来一番表白心迹。对于诗人来说，诗与酒，乃平生所好，不可偏废。菊花虽然是“赏菊、饮酒、作诗”这一场景的发起者，但诗人却明确强调：秋天到来，若没有诗与酒，即使观赏菊花，也好像没有看到一样。这是诗人有意通过诗与酒来强调自己旷放洒脱、不受束缚的人生态度。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