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巢《题菊花》原文、注释、赏析

黄　巢

题菊花

飒飒西风满院栽①，蕊寒香冷蝶难来。

他年我若为青帝②，报与桃花一处开。

【作者简介】

黄巢（？—884），唐末农民起义领袖。曹州冤句（今山东菏泽）人。举进士不第。乾符二年（875）率众响应王仙芝起义，后被推举为领袖。中和元年（881），带领起义军进入长安，建立大齐政权。后被灭于泰山狼虎谷。今虽仅存诗三首，但其咏菊诗气势雄豪，称诵久远。

【注】

①飒飒：形容风吹动树木枝叶等的声音。

②青帝：我国古代神话中的五天帝之一，是位于东方的司春之神，又称苍帝、木帝。

【评释】

黄巢是唐末著名的农民起义领袖，他不但能够带领受压迫的广大苦难民众起来反抗苛政，从根本上动摇了唐王朝的统治，而且还是一位能够作诗的人。他留下来的诗作不多，仅有三首，但其中就有两首咏菊诗；这两首诗都是流传千古之作，为咏菊诗中之名篇。

这首诗先是描写萧瑟秋风之下满院栽种的菊花情景。院子究竟能有多大，我们不清楚，但诗人眼中的菊花绝不是单株单丛、楚楚可怜的样子，而是烂漫、繁盛之貌，给人一种生命力极其旺盛的感觉。首句即显得富于浪漫、主观色彩。次句诗意有所转折，是情感的短暂低谷，也是在为后面的抒情积蓄力量。因为时已深秋，天气转凉，菊花的清香也难以招引来蜜蜂蝴蝶，只能在孤独寂寞中开放。后两句堪称惊人之语。待到将来，倘若我能够成为掌管春天的青帝，不管他什么时令节气、规矩束缚，就是要把菊花与桃花一起放在春天开放！语气何其恢宏、气魄何其阔大！诗人以其极富浪漫色彩的想象手法，大胆勾画了一个理想的美好未来，其中寄寓着带领广大受苦民众追求美好生活的强烈愿望。

不第后赋菊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评释】

这首诗一题作《菊花》。九月九日重阳节是菊花盛开的节日。诗的首联单刀直入，写等到秋天的九月八日（不说九日而说八日，是为了追求押韵），会怎样呢？一般诗人可能会赞美这一天菊花盛开时的灿烂、美好。但此诗作者以第一人称，用惊雷般的语气写道：“我花开后百花杀。”“我花”指的便是菊花，显露出自己对菊花的喜爱、自豪。之所以在上一句体现出期待之情，原来就是为了“百花杀”那改天换地、摧枯拉朽的时刻！诗人以极大的气魄、极强的自信心倾倒出胸中的万丈豪气。然而，语意至此尚未完结。下一联站在整个长安城的宏观角度，写满城菊花盛开的时候，气势雄壮、阵局森严，香气冲天直上云霄、笼罩了整个长安城，金黄色的花朵就如同铠甲一样占领了唐朝的都城！这两句诗写得威武而有杀气，既把菊花色、香的特征有机融合了进来，又寄寓了作者极其雄伟的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