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与义《牡丹》原文、注释、赏析

牡丹①

陈与义

一自胡尘入汉关②　十年伊洛路漫漫③

青墩溪畔龙钟客④　独立东风看牡丹⑤

——陈与义集卷30

【注释】

①牡丹：花中最名贵者，誉为国色天香。作者故乡洛阳牡丹更号称天下第一。②一自句：自从金兵侵占北宋黄河南北大片领土以来。③十年：指靖康之难（公元1127年）到作者写此诗时（公元1136年），刚好十年。伊洛：伊河和洛河，均在洛阳汇入黄河。《国语·周语》“昔伊洛竭而夏亡”。此处既指作者故乡被金兵占领十年，也暗寓亡国之痛。路漫漫：屈原《离骚》“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古诗十九首·涉江采芙蓉》：“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此处一为生还故乡无望，一为收复国土之志未消。④青墩溪：一名青镇，在今浙江桐乡县北，诗人时已辞官，在此客居。龙钟：老态。实际诗人时年四十七岁，此处包含许多感慨。⑤独立：独自站定，有孤苦伶仃之意。隋末李密《陈情表》：“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看牡丹：看青墩溪的牡丹，遥想故乡洛阳牡丹。

【赏析】

这是首咏物怀乡的名篇。诗的前半写国破家亡之后，背井离乡时间之长，路途之远，既有故乡之思，又有亡国之痛。后半写自己老态龙钟，回家无望，由眼前牡丹想到故乡洛阳，倍增痛苦。全诗借助牡丹，将时间和空间统一到同一画面中，颇见功底。诗句语言自然流畅，蕴含深厚，表现了强烈的忧国伤时之情，历来受到诗家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