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翠《缝衣领诗》原文、注释、赏析

缝衣领诗①

刘翠翠

一自乡关动战烽　旧愁新恨几重重

肠虽已断情难断　生不相从死亦从

长使德言识破镜②　终教子建赋游龙③

绿珠碧玉心中事④　今日谁知也到侬⑤

——元诗纪事卷36

【注释】

①缝衣领诗：此诗缝在衣领中，故名。《剪灯新话》载，刘翠翠自小与邻家金生相爱，成婚后感情甚笃。张士诚起兵后，刘翠翠为其部下李将军所掠。金生往来江湖间，遍访其妻。因李将军气焰正盛，乃诈称兄妹，得相见于厅前，李将军留其为记室。后来金生写一诗于衣领中，托人给刘翠翠拆洗缝纫，刘翠翠见诗后，写此诗于衣领中付出。金生得诗抑郁而死，一月后，刘翠翠亦病卒。临终乞埋于兄（金生）侧。将军从焉。②德言识破镜：唐孟棨《本事诗·情感》载，南朝陈太子舍人陈德言，娶后主妹乐昌公主。时陈政方乱，德言知国破时两人不能相保，因破一铜镜，与妻各执一半，冀得相见。及陈亡，妻果没入杨素家。德言依期至京，遇苍头卖半镜，德言出半镜合之，夫妻得以重聚。③子建赋游龙：曹植因羡甄妃不得，乃作《洛神赋》，中有“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句，形容女子体态轻盈优美，寄托自己的单相思。④绿珠：《晋书·石苞传·附石崇传》载，石崇有妓曰绿珠，美而艳，善吹笛。石崇为仇家逮捕时，绿珠殉情跳楼自杀。碧玉：南朝刘宋汝南王妾名，出身贫寒，有小家碧玉之称。⑤侬：见张雨七绝《湖州竹枝词》注。

【赏析】

这是首动人的爱情绝命诗。首联写战乱破坏了作者的爱情和幸福，“旧愁新恨”是对战乱的诅咒。颔联表达对爱情的坚贞，成为震撼人心的千古佳句。颈联连用两个典故，说明自己对破镜重圆的无望。尾联下定殉情的决心，又充满巨大的痛苦。全诗语气凄婉，感情悲凉，对仗工整，用典自然，有动人心弦的艺术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