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夜泊水村》原文、注释、赏析

夜泊水村①

陆　游

腰间羽箭久凋零　太息燕然未勒铭②

老子尤堪绝大漠③　诸君何至泣新亭④

一身报国有万死　双鬓向人无再青⑤

记取江湖泊船处　卧闻新雁落寒汀

——剑南诗稿卷14

【注释】

①诗写于孝宗淳熙九年（公元1182年）秋闲居山阴时。②太息：叹息。屈原《离骚》：“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燕然：山名，即今蒙古国杭爱山。勒铭：刻石记功。《后汉书·窦宪传》载，汉和帝永元元年（公元89年）六月，窦宪大破北匈奴于稽落山，出塞三千余里，登燕然山，刻石勒功，令班固作铭以记其事。③老子：老夫，作者自指。绝大漠：穿越广阔的沙漠。这是汉武帝赞扬霍去病的话。④泣新亭：《晋书·王导传》：“过江士人每至暇日，相邀出新亭（今南京市南）饮宴。周中坐而叹曰，风景不殊，举目有江河之异。皆相视流涕。惟导愀然变色曰，当共戮力王室，克服神州，何至作楚囚相对泣耶？”⑤无再青：不能再恢复黑色。

【赏析】

这是首悲愤诗。首联是诗人空怀壮志、报国无门的现实与历史名人窦宪大破匈奴、燕然勒石的对比。颔联是诗人横渡沙漠、奋战疆场的决心与朝廷大臣新亭对泣、一筹莫展的对比。颈联是诗人为国雪耻、万死不辞的意愿与岁月蹉跎、力不从心的对比。尾联是社会现实、诗人处境与大自然萧瑟秋风的对比，意味着理想的破灭。全诗慷慨悲壮，对比强烈，既有深沉的慨叹，又有不平的呐喊；既有善意的规劝，又有请战的呼声，表现了诗人“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的报国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