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修《秋怀》原文、注释、赏析

秋怀①

欧阳修

节物岂不好②　秋怀何黯然③

西风酒旗市④　细雨菊花天⑤

感事悲双鬓⑥　包羞食万钱⑦

鹿车终自驾⑧　归去颍东田⑨

——居士集卷14

【注释】

①秋怀：秋日抒怀。②节物：时节风物。③黯然：神情沮丧。④酒旗：古代酒店门前悬挂的标识。⑤菊花：一作杏花。⑥感事：感慨国事。此诗写于作者外放十二年回朝廷后，但仍遭弄权小人的排挤诽谤，无力改变这种政治局面，故产生许多感慨。⑦包羞：《周易·否卦·六三爻辞》：“象曰，包羞，位不当也。”食万钱：《晋书·何曾传》：“日食万钱，犹曰无下箸处。”此句从韦应物《寄李儋元锡》“身多疾病思田里，邑有流亡愧俸钱”化出，意为在其位而不能谋其政，享受丰厚的俸禄，感到羞愧。⑧鹿车：此处指小车。《后汉书·鲍宣妻传》：“妻乃悉归侍御服饰，更着短布裳，与宣共挽鹿车归乡里。”⑨颍东：颍州之东。后来，欧阳修终于在颍州定居，自以集古一千卷、藏书一万卷、琴一张、棋一局、酒一壶、一老翁于五物间，称六一居士。

【赏析】

这首抒怀诗反映了作者热爱自然和感慨国事的复杂心情。首联点题，将美好景物与沮丧神情进行对比，这是全诗的基础。颔联承首句，写秋天景色，成为久吟不衰的佳句。颈联承次句，写感慨的原因，无力回天，愧食俸禄。尾联思归，表示对仕途的厌倦。全诗章法严谨，语言精练，表现了一位正直的封建官员不愿尸位素餐的可贵品质。方回评此诗为：“有德者之言。”（《瀛奎律髓》卷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