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集《挽文丞相》原文、注释、赏析

挽文丞相①

虞　集

徒把金戈挽落晖②　南冠无奈北风吹③

子房本为韩仇出④　诸葛宁知汉祚移⑤

云暗鼎湖龙去远⑥　月明华表鹤归迟⑦

不须更上新亭望⑧　大不如前洒泪时⑨

——元诗纪事卷11

【注释】

①文丞相：即文天祥。诗题一作《挽文山丞相》。②金戈挽落晖：《淮南子·览冥训》：“鲁阳公与韩构战，战酣日暮，援戈而挥之，日为之返三舍。”落晖：落日，代指南宋颓局。③南冠：代指囚犯，典出《左传·成公九年》。④子房：即张良，字子房。见陈孚七绝《博浪沙》注。⑤诸葛：《三国志·蜀志·诸葛亮传》载，诸葛亮辅佐刘备、刘禅父子两朝，建立蜀汉，使汉祚得以延续，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杜甫《咏怀古迹》：“运移汉祚终难复，志决身歼军务劳。”⑥鼎湖龙：《史记·封禅书》载，黄帝铸鼎于荆山，鼎成，乘龙飞去。后用以指帝王之死。此处暗示南宋最后一个皇帝赵昺也于1279年春在南海厓山投海而死。⑦华表鹤归：见文天祥七律《金陵驿》注。⑧新亭：见陆游七律《夜泊水村》注。望：一作饮。⑨大不如前：指南宋还不如东晋。东晋尚能保住半壁江山，北望中原而洒泪，南宋连东南半壁剩水残山也保不住了，景况更加悲惨。

【赏析】

这是首追挽诗。陶玉禾《元诗选》评道：“意到、气到、神到，挽文山诗，此为第一。”诗的首联哀叹文天祥尽管奋力抵抗，却难挽回颓局，最终兵败被俘。颔联用张良、诸葛亮二人的例子，赞扬文天祥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伟大人格力量。颈联将文天祥的失败归之于命运，虽然消极，却也流露了对前朝君臣的怀念。尾联对比南宋与东晋的形势，表示了深切的亡国之痛。全诗语气沉重，格调凄怆，“读此诗而不泣下者几希”（《元诗纪事》转引《辍耕录》卷4）。八句诗中七句用典是此诗的最大特点。